慕容風頹然的坐到了門前的臺階上。
街上的一燈一盞一盞的滅了,越來越黑。
直到打更的更夫敲著破鑼從門前經過。他才恍然醒過神來。
天。已經徹底的黑了。
他緩緩起身。雙眼無神的朝著那道朱門望了望。
此時她在做什麼?是不是已經睡了?或者還在逗弄著那個叫做肉團兒的小兒?她的身旁,難道真的已經伴了旁人嗎?
他不能再想,他無論如何也無法想像。如果活著的雲清成為了別人的妻子,再給別人生兒育女,那將是怎樣的一副景象!
夜深了,起風了,胸口從未這樣痛過。
他蕭索的身影在月色的映襯下,給古老的街道投下了一道狹長的背影。
……
喬洵不愧為藥王的嫡傳弟子,也沒有愧對他“媚仙”的稱號,他不僅解除了公孫嬌身上的毒蠱,而且他那摻了駐顏之術的藥膏,讓醒來的公孫嬌越發顯得嬌豔了。
慕容風坐在院中的石桌旁。拿著一本書靜靜的看著。他細細的撫摩著上面的註釋,那俊秀的小楷,是雲清悉心批註在上面的。她總是十分安靜,安靜到了慕容風想到回憶一些什麼的時候,居然除了公事之外,竟是什麼也記不起來。
不遠處,公孫嬌已然在丫鬟的攙扶下邁著碎小的步伐朝外走來了。她一邊走著,一邊聽旁邊的喬洵侃侃而談他的那些駐顏之術。
慕容風無奈的搖搖頭。他收拾起書卷,準備出宮。
“六舅舅,六舅舅等等!”
慕容風眉頭緊皺,萬般不願的回過頭去:“三殿下有事?”
喬洵一笑,不緊不慢的走了過來。他那一身扎眼的大紅袍,直是晃得慕容風頭疼。
“六舅舅,我這舅母的病已經好了,你先前許給洵兒的診金,是不是也要付一付了?”
慕容風望著這個年紀相當的“外甥”,真是無法理解他那一口一個的“六舅舅”怎就叫得如此順口。
他把書卷往袖中一塞,朝著喬洵抱了抱拳:“三殿有何要求,儘管直言。”喬洵做為西越的安樂王,要的診金自然不會只是銀兩這麼簡單。
喬洵沒有急於回答,而是十分好奇的朝著慕容風袖中的書卷掃了一眼:“六舅舅,您方才放於袖中的書卷,能否拿來讓洵兒觀上一觀?”
慕容風蹙了眉,還是將那書卷掏了出來,遞於他。
喬洵翻了翻,好似在那小楷註釋上也細細的看了看,然後,就見他把書頁翻到最後,用他那修長的手指在上面的一處細細的撫摩了一下,棲身上前,在慕容風耳旁說道:“六舅舅,這本書好像不是您的噢。”
慕容風順著他的手指看過,那最後一頁,在一個極不起眼的角落裡,赫然寫著一個“清”字。
慕容風臉色一沉,將書重新收入手中,道:“你想要什麼診金?”
喬洵依舊微笑:“但求一人,與您這書的主人是同一個名字。”
慕容風鳳眼一眯:“我這裡似乎沒有三殿要的人。”
“自然,那是自然。”喬洵整了整衣袍,還張開左臂對著太陽照了照他袖子上的花紋。一邊照著,一邊說道:“我那四弟,極不地道。我前腳剛走,他後腳便挖了我的牆角。清清明明是我先定下的,可等我睡了美容覺再一起身,人早被她領回府中去了,你說氣不氣人?”
慕容風一邊將書卷重新揣入袖中,一邊笑道:“既然人已經被端康王帶走了,那孤又能幫上何忙?”
“是這樣的,”喬洵忽然轉過頭去,對著臺階上剛剛走下來的公孫嬌笑了笑:“舅母方才與我商議,說要在城中擺上幾桌酒席,來答謝洵兒的醫治之恩。依洵兒看,這答謝自不必談,自家人,也是舉手之勞。我是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