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家可歸了。從此以後,我真正意義上和刑風相依為命了。
他來車站接我,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他把我帶回家,給我做了一桌飯菜,可是我一口飯都吃不下。
蘇暢也在,看上去她和刑風的感情發展得挺穩定。我這一趟回老家,不知道刑風對她說了些什麼,她似乎知道了我和刑風的真正關係,對我的態度便淡漠了許多,從她的話音裡我聽得出她對我那一點兒淡淡的醋意,那種微妙或許只有女人之間才能體會。
我在刑風家裡住了幾天,那幾天蘇暢幾乎每天都是和刑風同進同出,使出渾身解數黏住刑風,不讓他和我過多待在一起。有時候男人對於女人之間的種種微妙並沒有過多的情緒反應,再加上蘇暢的手段格外高明,刑風感覺不到我和蘇暢之間的種種微妙,只是單純地認為我是因為喪母而難過所以話並不多,也不愛參與他們的話題,殊不知我是不想讓他為難更不想讓蘇暢誤會。
我在刑風家小住了幾天之後便回到了s市那間小小的宿舍裡,我走的這些天裡顧阿姨來過了,幫我把房間收拾得很整齊,連我換下來的睡衣和被罩床單都清洗好整整齊齊疊好放在了床上。我十分感動,還好,天大地大,有這麼一小片天地是獨獨屬於我一個人的。
一個人在房間裡等了一天又一天,靠著一本本世界名著打發著光陰,我買了一箱泡麵,每天都不出門,餓了就吃兩口面,大口大口地喝著涼白開,這樣糟蹋自己讓我覺得心裡會好過一些。
趙秦漢經常發簡訊來約我去參加一些同學聚會或者郊遊活動,我一一拒絕了,我把自己關在宿舍裡,將自己與外界封閉起來。心好像掏空了,一切都變成了一種程式。填報志願的那天,我連分數都懶得估,就直接填報了z大學作為唯一志願,劉老師大呼這樣太冒險讓我再考慮考慮,我輕輕一笑,努力擁抱了劉老師一下,然後輕輕地說:“老師,我非z大學不考。考不過,明年接著考。”
潛意識告訴我,我會被錄取。事實上,我也的確成功被z大學錄取了。當考試通知書寄來的那天,我心裡毫無半點兒懸念,也無半點兒想象中的欣喜,只是望著窗外的天空,輕輕呢喃了一句:“媽媽,你會為我驕傲嗎?”
我不知道媽媽會不會為我驕傲,但是刑風和顧阿姨一家都為我感到驕傲。高考成績出來了,我總成績在那一年的s市文科總成績中名列第三,狀元是趙秦漢,他比我總分高了20分。這樣的成績,讓劉老師無比自豪,也讓那些為我補習的老師們自豪。畢竟,像我這樣出過社會、之前成績又並不出眾的學生,僅一年能達到這樣的水平,在老師們眼裡太難得了。
刑風為了我,大大方方在s市最高階的飯店裡擺了宴席,把班主任和各科老師以及課外輔導的那些老師都請到了一起,共同舉杯為我祝賀。我全程面帶微笑,給每一位老師敬了一杯酒,剩下的場面都交給刑風掌控,他儼然是我的家長,為我說盡了感激之詞。然而,我的心情卻始終泛泛,總提不起多大的心勁來面對這樣的成功。
刑風問我要不要請所有同學吃一次飯,維繫一下同學情誼,我搖了搖頭,我說:“算了,就這樣吧。我想一個人靜靜待著。”
“小書,你依然沒有原諒我是嗎?”刑風扶住我的肩膀,直視著我,心疼地說:“當時你正處於學習的白熱化階段,我不能讓外界對你有一絲絲的影響。可以說,你現在有這個成績,和我們這一年全封閉式的填鴨式教育是分不開的。我明白也理解你的心情,只是有時候人得信命。誰也不希望自己的父母會突然離開,你是這樣,我也是這樣。當事情發生了,我們與其沉浸於悲傷讓自己不開心,不如振作起來好好成為自己想要的自己。我說這些,你能明白嗎?”
“哥,我沒有怪你。我只是覺得自己活得好失敗。”我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