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唇邊勾起一個複雜難解的笑容,“我那個時候,先不說對陳悅是什麼感覺,我只說我年輕氣盛。從來沒贏過許橈陽一次,他的風頭永遠壓著我的,有他的地方沒有人看到我,這回我還不殺他個夠本?然後,我就正式和陳悅出雙入對了,於是,陳悅就成了許橈陽在北大唯一一次失敗的符號。知道我和陳悅在一起,就是為了和他鬥氣,許橈陽從此就和我正式槓上了。畢了業,我們又搞的是同一行,連續交了幾次手,新仇舊恨,大家的關係就比以前更惡劣了。”
可兒安靜地聽著,她臉上的眼淚不知什麼時候止住了。她咬著嘴唇盯著她面前的盤子,兩隻小手在桌子底下擰著桌布。譚東城講的很輕描淡寫,但是,那每一個字仍然帶著那龐大的力量排山倒海地襲來,使她的心口抽搐,使她被那份從來沒有過的嫉妒和醋意給狠狠地攥了一下。
講完了,譚東城側過頭,兩眼亮晶晶地凝視著她。察看著她臉上的神色,用瞭然的笑意問出了一句:“聽著不舒服了?知道原來許橈陽是因為一個女孩和我過不去,是不是不太好受?我想,”他用舌尖潤了潤嘴唇,略有抱歉地看著她,“我無意於讓你更難過,但是,我想我不說,你也不會死心的,猜謎語的滋味不好受。”
可兒停止了手裡的動作,抬頭把目光給了他。她的黑眼珠在他臉上走了幾遍。“譚東城,”她柔聲細氣地說:“我覺得你比許橈陽有風度,沒有人註定一輩子就是成功的。陳悅喜歡你,他就應該接受這個結果,他自己不去檢討自己的問題,反把責任轉嫁到你身上,他太小心眼,太自負,也太沒有道理。”
她誠懇地坦白地說:“我以前覺得許橈陽是個傳奇,是個神話,但是,譚東城,”她注視著他,清晰而明確地一個字一個字地說:“你不是站在傳奇和神話背後的人,你是與傳奇與神話攜手共進的人。我沒有接觸你幾天,但是,我卻看到了你身上太多正面的東西。你英俊,瀟灑,有風度,又不腹黑,沒有為富不仁,不濫情,不虛偽,不做作。你實在是一個難得的人才。”
譚東城覺得自己被小魔仙的魔杖點了一下,全身都熱血沸騰了,輕飄飄了,簡直飛上了雲端,進了另外一個星球。從來沒有看見過這麼一張真摯的小臉,看見過這麼熱切的目光,聽過這麼熱情洋溢的一番話,這麼動人的稱讚,他的呼吸屏滯了,心跳加快了。迎視著那還閃著淚光的眸子,他整個人都呆在那了。
售樓處里人潮湧動。一個上午,可兒忙得不亦樂乎。一家五口人一起過來看房。第一次接待這麼大的家庭組合,樣板房是走了一遍又一遍,五花八門的問題她回答了一個又一個。期房就是這麼多的不足,不能親眼所見,顧慮就一個套著一個。那小小的只有十幾歲的小男孩都有一大堆的提問。
終於,把那一家人的問題解決了,收了預購金,開了收據,簽了合同,算是有了結果。看著丁月悄悄地遞給了她一個大拇指,她的心情愉悅的要命。來逸翠園一個星期了,這還是她的第一單。
抽個空,從那一堆堆的人潮中分身出去,她到前臺的地方找水喝。丁月笑吟吟地給她倒了一杯水,她正舉杯往喉嚨裡送。李妍從旁邊擠過來,湊到她們旁邊,跟丁月嘀咕了一句,“你看,那邊那個男的,已經來了好久了,和誰也不說話,問他看房子麼?他也不理。”
丁月應了一聲伸脖子往那邊看。可兒也聽到李妍這句話了,她邊喝著水邊轉頭往李妍示意的方向去看。就在她把目光投過去的那個瞬間,她忽然咳了起來。杯子裡的水不小心被她送進了氣管,她倉皇移開了杯子。水灑了她一身,她將杯子放到了前臺,仍然咳個不停。咳得臉色緋紅,心跳氣喘,全身的血液都往頭頂上湧。
丁月急忙抽出了一張面巾紙遞給她。她接過紙巾,擦乾了自己臉上和身上的水,然後,她的咳嗽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