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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邊，太陽已經西斜，逐漸有了濃度的光堆積在車前窗，那分射出來的光線裡有抹隱紅在跳躍，星星點點閃爍在她的鼻翼頂端，使她的臉陡然間充滿了光彩。“我不怕，”她說：“只要能給許橈陽在一起，我就不怕。”

譚東城側過頭，掃了她一眼，望著她那張突然間神采奕奕的小臉迷惘了一下。“許橈陽有這麼好麼？”他的喉嚨硬的咯了他自己一下。

“他不好麼？”可兒反問了他一句，眼睛繼續望著車前窗，她的眼底有抹虔誠的光束在瞳仁邊緣澶動。“你別不承認，”她近乎崇拜地說：“他很優秀，就像他也不用迴避你優秀一樣。其實認識你們兩個，不知有多少女人羨慕嫉妒恨地想殺了我呢！”她怡然自得地笑了一下。笑出了聲，瞳仁邊緣的光束擴散到了睫毛上。“譚東城，”她轉頭看他，閃閃睫毛說：“我們可以一直做朋友麼？”

可以麼？譚東城也問了自己一句。心口的地方似乎被什麼堵住了，透不過氣來。車裡，冷氣帶著潮腐的味道拉皺了他喉嚨裡的氣流。半晌，他眼睛盯著前方，忽然聲調很特別地問了一句，“我奇怪，許橈陽怎麼會同意你來我這？怎麼會同意讓你和我做朋友的？”可兒一揚下巴，唇邊綻開了一個得意的笑。“估計他也不想啊！但是，我威脅他了。”

譚東城立即揚起了眉頭，轉眼詫異地瞅著她，他困惑地重複了一句：“你威脅他了？”他隨即失笑地，“你怎麼威脅他的？許橈陽被人威脅住，可不容易。”

可兒兩手腕分開兩側拄著座位，端著肩膀，優哉遊哉的表情，剛剛和邵佳佳的衝突已經在她臉上找不到任何痕跡了，她又是那個古靈精怪的小女孩了。她抿嘴看著他笑，“不告訴你，這是我和他的秘密。”

譚東城還想再問。聽到手機響，不是自己的。他停住了話，握著方向盤，臉色繃緊了繼續開車，耳朵裡下意識地捕捉著旁邊那吞吞吐吐的音浪。“我沒在售樓處，我，我現在在車上呢！”

譚東城忍不住又轉看了一下那聲音的主人。笑容早在那張小臉擴散得無一處落下，太陽光把那精緻的稜角，優美弧線都鍍上了了金色的邊。她貼著那電話，表情溫綿而滿足，聲音柔的幾乎可以出水了。

不知是出於什麼樣的想法，譚東城來不及去分析自己的情緒，他突然伸手從可兒手中搶過了電話，放到嘴邊。沒去聽對方在電話那端說的什麼，他順著電話近乎氣惱地扔出了幾句。“許橈陽，邵佳佳剛從售樓處走，她和可兒見面的場面不用我給你描述了吧！我勸你把身子底下的事都抖乾淨，否則，你給可兒帶來的就不是幸福，是災難。”

他說完話，也沒去聽許橈陽說什麼，回手把電話扔到了可兒的懷裡，繼續去開車。可兒那邊接了電話，嗯了幾聲，按斷電話，就把臉調向他這邊了。看見譚東城的臉色有點不好看了。“譚東城，”她遲疑地說：“我想下車，你把我靠路邊放下吧！”

汽車立即戛然而止。譚東城伏著方向盤，沒看她，眼睛盯著前方。陽光在他眼底變得深邃了，幽暗了。他一句話也沒說，等著可兒拉開車門下了車，他一刻也沒有停留，立即把車子直接開了出去。

車開出去的時候，他罵了自己一句，譚東城，你怎麼回事？有人願意遭這份罪與你有什麼關係？看著側視鏡裡，那剛下車的人站在路邊，看都沒看他這個方向一眼，伸著脖子向來路張望，他不耐地錘了一下方向盤，某種鬱結的情緒在胸口的地方纏繞。

車過了紅綠燈，減慢了速度。他靠邊把車子停了下來，手拄著方向盤，探進頭髮裡，他揉著頭髮，輾轉了一會兒，近乎苦惱沮喪地咕嘟了一句，“我這是怎麼了？”

許橈陽的那輛蘭博基尼像被空降一樣幾乎是瞬間就出現在了可兒面前。可兒等著車門開啟，坐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