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奕奕。“幹嘛走啊!”他說。“我還等著和你喝兩杯呢!哦不,”他隨即糾正,繼續看著她微笑。“不能喝了。估計譚少不敢讓你喝了!萬一喝多了又不知上了誰的床呢?”
殘忍啊!許橈陽。可兒定定地瞅著他,臉色比剛剛更白了。他臉上那抹戲謔的笑容刺痛了她,她那麼清楚地體會出了受傷的滋味。男女一旦終止情慾關係,所有的感情都將不復存在。她的腦子裡忽然迸出這樣一句話,不知是從哪本書上看到的。真的,她的面前站的就是一個陌生人,陌生的笑容,陌生的眼光,陌生的戲謔。這份陌生狠狠地揪起了她心口的神經,痛的她全身發酸。
“我不怕她喝多。”譚東城也站直了身子,挺直了腰。他死盯著許橈陽,有些惱怒了。可兒那驟然而來的悲哀讓他極為惶恐。彷彿精心壘砌的堤壩被對方那麼一個吹氣的動作就連根摧毀。“許橈陽。”他瞪著他,怒火竄了一眉頭。“你還有完沒完?再胡說別怪我不客氣,別他媽以為譚東城的拳頭是軟的。”
許橈陽笑笑。“已經完了。”他雙手插進褲兜,揚腰直盯著她。看了有幾秒鐘,突然騰出一隻手,用食指輕輕颳了一下她的臉,待可兒和譚東城反應過來,許橈陽已經把手收了回去。他將那食指放在眼前瞄了一下,目光上下掃著她臉。“你化妝簡直醜死了。從清純到庸脂俗粉就是一線之隔。”他同時吸了吸鼻子。“你現在的味道我也不認識了。”
暮色團在他瞳仁的周圍,他眼神深深淺淺地注視著她。“這是最後一次,寧可兒,你以後無需再躲我,我也不會再為難你。我見了你肯定繞道走。”他的嘴角向上勾,散淡地笑了一下,轉過身向著飯店門口的停車場走過去,同時揚聲拋過來一句:“因為我對你已經沒興趣了。”
開啟車門,許橈陽坐進車,他臉上的肌肉在瞬間僵住。車子沒做一秒鐘的停留,就直線拋了出去。他一手轉著方向盤,一手咬著牙關扯開衣領,兩顆襯衫的扣子被他扯脫了線垂在那兒,他鐵青著臉向後視鏡裡掃過去。那兩個人影在車後被模糊成了一團黑色的剪影。
這世界上最美的一抹顏色在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可兒在原地呆立了幾秒鐘。暮色照著她那雙黑黑的眼睛,燈光給她的臉潑上一片嚇人的白。她低下頭,輕聲說:“我自己打車回去,你回去陪他們吧!”“走吧!”譚東城悶聲說,心裡有些生氣,有些懊惱,搞不清楚生誰的氣,搞不清對什麼事懊惱。
捉住她的手,他把她拉向他的車。開啟車門,他讓她坐進去。然後,繞過車頭,他也坐了進去。他的情緒在這瞬間壞到了極點。在這個瞬間,他有些生她的氣。他就在這片刻沮喪地發現,這麼長時間兩人之間的關係就是那小孩吹出的肥皂泡,美麗,誘惑,但是一觸即破。
看著她靠在車窗旁,努力想要振作,想表現的輕鬆不經意一些,但是,滿臉每個毛孔裡顯示的都是許橈陽那句話產生的化學反應,他就懊惱得想殺人了。他也生沈宇和徐東的氣,明知道這麼多年,他和許橈陽相處的不快活,何必又自作聰明地把大家往一起扯。他最最生的就是他自己的氣。她明明不想來,你又何必非要堅持讓她來?虛榮啊!譚東城,她那麼楚楚動人地坐在那兒,嬌嫩明豔的像朵小花,她會滿足你男人所有的虛榮心。
車子一路向前開過去,兩個人誰也沒主動開口說話。那份尷尬的沉默一直延續到了樓門前。等著可兒下了車,譚東城的車子也沒有停留幾秒鐘,帶著情緒地向前衝了出去。
可兒在原地呆立了片刻,怔怔地望著那邊空蕩蕩的大門口。她知道譚東城生氣了。她想安撫他,可是,她沒有力氣去做任何事,譚東城不是個傻瓜,她臉上所有的偽裝都會被他捕捉到。
返回樓上,她立即放下包,奔向衛生間。她在鏡子前端詳著自己的臉。“你化妝難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