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得不從可兒那邊過來。好說歹說哄了一個晚上了,臨走的時候,那個小人才算把眼淚止住。但是,眼淚汪汪的瞅著他,那難捨難分的表情攥的許橈陽心肝脾肺全都跟著疼了。
好不容易硬下心腸走出了那大門,到了金陽。那個娘娘腔的金牌司儀千招萬喚,左等右等,總算把人等來了。又是一大堆叮囑,一大堆的注意事項,把許橈陽聽的又心頭火起,剛剛平息的那份情緒又被挑了起來。
這樣折騰來去,幾乎一個晚上到天亮的時候,許橈陽也沒有睡。他一直窩在房間裡,抽菸,從床頭抽到沙發上,從沙發上抽到陽臺上。滿屋子的煙霧撩得他的神色憔悴而鬱噪。
從來沒有這一刻,許橈陽希望時間永遠不要停下來,不要往前走。林雪不死心,三更半夜還不忘打電話提醒他,“二哥,你真的為了那個孩子娶邵佳佳麼?過了明天就來不及了,如果你真娶了她,就你家老爺子和她爸橫在那兒,你有一天,想甩她都沒那麼容易。”
林雪能知道的,他又何嘗不知?他用哪根神經都沒想過要娶別人。想著那個人此時此刻肯定偎在被子裡痛哭不止,他的心都碎了。但是,同樣,他用哪根神經衡量,他現在已經騎虎難下了。他大婚的訊息傳的街知巷聞,鋪天蓋地,如果有什麼變故,他幾乎難以想象會是什麼後果。
他被自己的念頭嚇了一跳,怎麼臨到頭了,才想著要反悔呢!他企圖想要阻止自己的念頭,但是,緊接著,他心裡這個想法卻越來強烈。
他在一種心慌不安的情緒中幾乎驚跳了。一個孩子?孩子比那個小女人重要麼?時間一秒一秒地往前推進,他就越緊張,越不安,越懊惱。他不斷地抽菸,不停地在原地轉著圈子,他開始坐臥不安了。他怎麼會讓這件事情發展到了今天這個境地了?
從天亮,金陽酒店就一片龍騰虎躍,上上下下的人都忙的一團熱鬧。前廳,大堂,後廚,宴會廳都處處呈現的都是喜慶的氣氛,只有許橈陽一個人看上去與婚禮無關,與喜悅無關。他神不守舍地一遍又一遍地打可兒的電話。但是,電話響了無數遍,始終都沒有人接。他最後把電話打到了雅姨那兒,雅姨告訴他,可兒出去了。去哪裡了?她也不知道。
許橈陽的臉一下子就變了顏色了,心就提了上來。她出去了?去了哪裡?他的腦子裡立即跟著竄出一個念頭,這個念頭讓他脊背上竄出了冷汗。她不會走了吧!從此以後再也不出現了?他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毫無意義地在原地轉圈子,就恨自己不能分身乏術了。
這邊,所有的人都在忙著安排人去接親,那邊忙著去接婚姻登記處的人。司儀,攝影的,攝像的,男方親屬,媒體記者,各就各位,各司其職,大家只等吉時一到,就趕往女方家中接人。蘭博基尼領著車隊浩浩蕩蕩心事重重地往前走,一邊開車,許橈陽仍然不放棄地打電話。
那邊,林雪卻突然一陣風似的從金陽上面的休息室裡衝出來,到處找許橈陽。得知迎親的車已經出發了,她臉色惶急不管不顧地衝出酒店的門。在門口瞄到一輛白色的跑車停在那兒,那開車的她不認識,是個年輕的梳著板寸的男孩,正靠在車門邊嬉皮笑臉地煲著電話。她衝過去,拉開車門就跳了進去,衝著那板寸心急火燎地催,“趕快開車,追新郎。晚了命都沒了。”
打電話的板寸小子被突然冒出來的這個女孩弄得一愣,一頭霧水,但是,到底反應的快,把電話撂了,就跳進了車裡。於是,白色的跑車就飛一樣地衝了出去。
許橈陽的車第一次開的這麼慢,他忙著打電話,忙著生氣,忙著窩火。前邊是紅燈,他把車停了下來。狠狠地捶了捶方向盤,他心裡煩躁加劇,惱怒加劇。他直直地盯著前方的紅綠燈,思想裡第一次有截然不同的兩個念頭如此強烈地交戰。
紅燈換綠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