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老爺子沒回答許經天的話,繼續吃飯。他不說話,許橈陽也沒說。餐桌上有某種他熟悉的氣流在流動。他身上的神經越繃越緊,多年的交手經驗,他聞到了老爺子身上的氣味。看樣子,他知道了!不管他是從什麼途徑知道的,他知道了。但是,同時,許橈陽也奇怪,看父親和母親的表情,顯然他們都不知道,那麼也就是說,這一次,沉住氣的不是邵佳佳,反倒是老爺子。
許老爺子吃完了碗裡最後一口飯,撂了飯碗。他沒有立即離開位置,喝了口茶,就一動不動地坐在那兒,眼睛黑沉沉地對著許橈陽看過來。許橈陽不動聲色地吃飯,他吃的有條不紊,一邊吃,一邊平靜地說:“有什麼話要說的,等我先把飯吃完。”
許經天和魏敏兩個人分別看了看老爺子和許橈陽,看那架勢,就知道兩人又有問題了。這一餐飯,吃的倉促而緊張。終於,等著小保姆把餐桌上的東西收走,許橈陽把身子轉給了老爺子,他目光閃亮,面帶笑容地說:“看樣子,你知道了。沒想到,你這次這麼沉得住氣,定力讓我刮目相看。”
“你也是,”許老爺子的利目從眉毛下古古怪怪地盯著他,“你的容忍力也讓我刮目相看。我想象不出,出了這種事,你竟然還能堅持和在她在一起,我真的有點低估這個寧可兒了,這個女孩真的有點手段。”
許經天忍不住了,他皺著眉頭看了看那爺倆,“你們在打什麼啞謎麼?又發生了什麼事是我不知道的?”許老爺子拄著柺杖從餐桌旁站起身,慢悠悠地往沙發上走,一邊走一邊朗聲說:“讓你的寶貝兒子告訴你們吧!因為我說不出口。”
“兒子,”魏敏緊張了,“發生了什麼事?”
許橈陽也起身跟了過來。坐到對面的沙發上,他面對著老爺子,嘴裡卻在對魏敏說:“媽,我讓你失望了,可兒喝醉了,被譚東城拉到金陽開了房。”
魏敏呆了呆,眼睛跟著瞪圓了。她騰地從椅子上起身,神色俱變地跟著坐到沙發上,“兒子,”她驚懼地瞪著許橈陽,上下把他看了個遍,“那你還不和她分開?你不會告訴我,你還和她在一起吧!”
“媽,”許橈陽把目光轉給她了。“我努力過,嘗試過。但是,我真的做不到。這件事是譚東城的問題,不關可兒的事,我選擇原諒她。”
許經天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他處變不驚地跟著坐了過來。他的臉色沒有魏敏那份變化,他只是狐疑地盯著許橈陽,“也就是說,這件事已經被你翻過去了?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我在想,是你不介意,還是你已經中了她的毒了?”
許橈陽迎視著他,笑了笑。他坦白地說:“我說我不介意是假的,也許爸你說的對,我可能中她的毒中的太深了,以至於,我根本做不到可以和她分手。但是,有一點,我可以向你們保證的是,我不懷疑她對我的感情。”
許經天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半晌,他才冷靜,嚴肅地說:“喝多了?是否她真的可以醉到一無所知?或者,她對你的感情是真的,但是,有沒有可能,她同時喜歡你們兩個?甚至,她也分不清到底喜歡你們誰多一些。譚東城不是普通人,不論從長相還是從能力,他都不比你差。當初,她跟著你,也沒有放棄在逸翠園的那份工作,那是一份什麼工作,可以體現她的人生價值麼?真的就那麼讓她割捨不下?我想,她這個年齡,有時候根本分不清什麼是愛情。我不是說她不好,也許,她自己也不清楚她的感情方向。有這麼一個女孩在身邊,你覺得安全麼?我看你分分秒秒都會被吃死。”
魏敏坐不住了,許經天的話聽得她身上的冷汗都出來了。“兒子,”她抓住許橈陽,又焦急又混亂又惶恐地說:“天底下的女孩那麼多,你又何必非在這個寧可兒身上打轉轉?本來我們對她就有保留,這下又出了這個事,將來鬧得人盡皆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