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著圈子,眼睛盯著桌上的電話,打一個吧!只要打一個,她沒準就心軟了。他敢肯定,她現在和他一樣想他。既然想,為什麼就不能打個電話過來?他跳了起來,條件反射地抓起電話,從椅背上撈起外衣就往外衝。不理她,不理她,他最近已經把她慣得囂張跋扈了,不能慣她了。
酒吧的光線幽幽暗暗地,許橈陽沉著臉坐在那兒,心不在焉地喝著酒,眼睛始終有意無意地盯著那手機看。魏軍在旁邊看了一會兒,終於沒忍住,哼了一聲。“幹嘛臉色這麼難看?寧可兒又給你下降頭啦!”
許橈陽把目光移開,陰鬱地瞪了他一眼,“滾蛋。”他給自己倒了杯酒,四下百無聊賴地看看,終於想起來,“東子呢!怎麼還沒來呢!”
“那孫子。”魏軍往酒吧門口的地方瞄過去。“估計伺候秦雨浠上廁所呢!媽的”他突然罵了一句,“一個三天一吵,兩天一鬧的,一個像狗皮膏藥似的天天粘著,叫都叫不出來。”他皺起眉頭,四下瞄著,”我都不知道算是幸運還是不幸,不知道應該羨慕你們,還是慶幸那受苦受累的不是自己。”他把目光轉回來了。第一次面色鄭重,第一次眼光裡沒有了那份調侃和戲弄。“陽子,真的可以這麼喜歡一個人麼?”
許橈陽把臉抬起來了,他瞪著魏軍。後者也看著他,他們之間少有過如此的對視。“我不知道,”他坦白地說:“這個問題,我和你一樣問了我自己無數遍。我什麼女人沒經過,什麼女人沒玩過。但是,就是這樣,我無論怎麼硬氣,我一見她就沒了魂。我無論臉怎麼黑,見到她都黑不下來。”
他移下目光,盯著他手裡的杯子,和杯子裡的酒。那淺黃色的液體反射著燈光,照的他臉上是一片無力的青白色,“軍,你相信命麼?有的人就是你的宿命,好壞美醜,都是你一眼瞬間來決定的。你認為她美,她就美,不美也美,你認為她好,她就是好,怎麼看怎麼好。”
他把目光轉走了,往前看過去。鄰桌是對年輕男孩女孩,看樣子,兩個人鬧了彆扭,男孩一直在低眉垂眼地哄人,女孩就始終撅著嘴眼淚汪汪的不受落。
他盯著那女孩看了一會兒,聲音沙沙沉沉的,“真的可以這麼喜歡一個人。無論你身下躺的什麼人,無論你怎麼想轉移注意力,使自己的目光對著別的女人多一點,久一會兒,都始終掩蓋不了你眼裡留著的那個影子。無論她是高興的,還是眼淚汪汪的,都讓你心揪得慌……”
許橈陽的話還沒有說完,手機響了。他像過電一樣地驚跳起來,臉上是反常的興奮,眼珠都瞪圓了。他驚喜交加地一把抓過電話,差點帶翻了桌上的酒瓶。他的動作把魏軍嚇了一跳。這真的不是許橈陽,這個許橈陽瘋了。
電話上的號碼不熟悉,許橈陽臉上的喜悅瞬間掉了個乾淨。他把手機扔到桌面上,咬起了牙,喉嚨口裡詛咒著,遙遙看著慕浩東大搖大擺地從酒吧門口過來了。
他皺起眉頭,眼珠發黑地盯著對方看,直到對方走到近前來,他的眼珠也沒從對方臉上轉開。“你至於麼?”他把火衝對方撒過去了。“誰還沒有個女人,天天在家貓著,不會扎著圍裙下廚房了吧!回頭身上再掛著個奶瓶,胳膊上再搭塊尿布,手上再抱個孩子,到時候,你千萬別跟別人說咱倆認識啊!我覺得丟臉。”
慕浩東隔著桌子坐下來。魏軍遞給了他一瓶酒,他接過去,喝了一口,去問魏軍:“孫子怎麼了?我還沒開口說話呢!就頂著他肺管子啦,這一腦門的官司,又是跟誰啊!”
魏軍笑了笑,拿瓶酒跟他碰了碰,“陽子煩惱能因為什麼,全天下能讓許橈陽印堂發黑的恐怕只有一個寧可兒。”
浩東立即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那真解恨,看丫平時那副深沉的死樣,我就恨不得捶丫一頓。你說,老天怎麼這麼開眼,就給他派下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