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淺,你怎麼還在這,去吃午飯吧。”商述澤走得太快,沒等原淺慢悠悠地跟上,他便已沒了痕跡。此時來喚原淺的,是那藍。
原淺恍惚點了點頭,跟上了那藍的步子。才到了教學樓下,便聽天上轟隆一聲,烏雲更密,風更寒。地上的雪融了些,路上有水,一不小心便會濺人一身。原淺抬眼,看到食堂的位置越來越近。
“原淺,對不起,都怪我啦,我知道自己睡相不好,沒想到起床時才發現你的被子被我給捲走了,要不是這樣你一定不會凍到的。原淺,你罵我吧,要不再打兩下,我一女漢子,不怕這點疼的。”一路上那藍嘰喳復細密的話,原淺有些聽進了,會應上一兩聲,有些沒聽進,則嚶嚶嗚嗚含糊不清地應付了兩句。這會兒那藍談到了昨夜的事情,原淺倒是聽了個全。
“沒關係,那藍,我現在已經沒事了。”唇色還有些白,小臉上也帶著幾分病態,為了說明自己無礙,原淺刻意加大了些聲音。
“行了你別逞強了,原淺,我那還有感冒藥,你要是需要的話隨時跟我拿。對了,昨晚你哪兒睡的?我今早看會長一張臉老黑的,我還被瞪了好幾回,昨晚你不是打地鋪的吧?哎喲喂,我越想越覺得自己罪過大了,阿彌陀佛。原淺,我對不起組織!”苦哈哈著一張臉,那藍說著說著越是哀怨了起來,“早知道昨晚把床讓給你,我去和我男人睡好了,這樣一來,你也能睡舒服了,會長也不會不高興了,我也……”
不知是受了什麼刺激,總之那藍一反常態地話多了起來。眼見話題越發有要向不正經的方面發展的趨勢,原淺喊了停,“那藍,別讓人等久了,我們去吃飯吧。”
白米飯和炒茄子,外加冬瓜肉丸湯,冬瓜一人兩片,肉丸一人半顆,這便是午餐的配額。等到原淺吃完飯想去盛口湯了,這才發現裝湯的鐵桶裡湯水已見底,此際整一空空如也的蕭條感。
沒奈何,只能轉身離開,卻在這時,迎面走來的人看似極為自然地將自己的飯盒塞到了原淺手上,“幫我把東西吃完,順路把碗洗了,我想看到這地方的落後狀況,你不會捨得Lang費糧食。”
說完,商述澤便已不揮一下衣袖走人了。原淺原地佇立了幾十秒,終是在食堂了尋了個位置坐下。
商述澤的飯盒是分兩層的,上面一層的飯他已經吃完了,下面一層則放著一碗量的還有餘溫的湯,並且湯上的兩片冬瓜半顆肉丸完全沒有被動過的痕跡。不知是飯盒裡升起來的水煙迷了原淺的眼,還是空氣的刺激讓她眼角不適,這時刻有水光在原淺某種瀲灩生輝,她咬著瓜,卻剋制不住眼底的酸澀重重。
回到宿舍時商述澤正坐在她的床頭看書。是她帶來的一本外國小說,書裡所講,不過是灰姑娘與上流社會一個伯爵的戀愛史。書的結尾是伯爵和灰姑娘突破一切阻撓在一起了,對這個結局,原淺不過一笑置之。不評判,不贊同,本來,也只是一個杜撰出來的故事,太較真,反而失去了故事本身的韻味。
“商大哥,剛剛隔壁的同學說,學校裡留守的老師已經幫忙把這層樓最後的那間宿舍開啟了,只要去清理一下就可以住人了。”不知能說些什麼,便也只能這樣提起話題。
“坐吧。”商述澤全然不以為意,只繼續翻動著書裡頭的故事。
“有什麼想法?”將書合上時,商述澤朝著在床裡頭吃布丁的人兒問道。
“嗯,什麼?”一時沒會意過來,原淺臉上掛起了幾許頑童般的驚詫。
商述澤將手頭的書放回了原位,“以前我覺得這個故事很傻,伯爵和一個平民女子在一起,還幸福地生活了下去,怎麼看都有些不切實際。現在重新審視這個故事,卻有了別的感受,沒有人規定平民不能嫁給貴族,因為,只要你想幸福,除了你自己,沒有人能阻止你朝它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