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沒頭沒腦,電話那頭也沒問緣由,只是靜默了幾秒鐘,然後只是“哦”了一聲,莫鬱華淡淡地說,“這很正常,我有選擇自己喜歡的人的權利,他也有。”
“可是為什麼你選擇的那個人會是他?”那樣一個輕浮浪蕩的男生,居然會讓心如明鏡一般的莫鬱華這樣地喜歡著。
莫鬱華說:“有時候理智叫我們做一些清醒正確的事,可感情偏偏逆道而行。”
大二的課程比大一要安排得緊一些,蘇韻錦周旋在系辦、家教和教室間如同陀螺一般。這年的清明她沒有回家給爸爸掃墓,媽媽打來了電話,告訴她自己一個人去上了墳。
媽媽再說起這件事時,終於可以不再流淚,時間過去了,多深的傷都會結成一個面目模糊的痂,跟血肉長在一起,這個受傷的地方就會變得更堅硬。最後,媽媽還說,自己經人介紹,在縣城裡最大的一個服裝廠做了臨時工,累是累了點,收入還可以,以後蘇韻錦打工也不必那麼辛苦。
“不要緊,我都做慣了。”蘇韻錦說。比起不用打工,她更高興的是媽媽不再終日以淚洗面。
另外盤旋在蘇韻錦心中的一件事,是沈居安大四了,再過幾個月就要離校,這個時候的大四學生基本上都找到了簽約的單位,前一段時間傳出了系主任欽點他留校的訊息,但最後又沒了下文。蘇韻錦想知道他的去向,於是趁著兩人都沒課的一天,約了他在圖書館見面。
她趕到圖書館的時候正值下午三點多,看書、自習的人比較少,大閱覽室裡長長的凳子上只坐了稀稀拉拉的幾個人。遠遠看到沈居安的背影,蘇韻錦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才發現他居然閉著眼睛伏在桌上,一本書半掩著臉。
蘇韻錦覺得有點好笑,這是她第一次看見沈居安睡著的樣子。四月午後的風透過閱覽室半敞的百葉窗,拂在人身上容易產生一種醺然的沉醉,的確是個適合偷寐的時間。她輕輕拿開了他掩在臉上的書,那張乾淨柔和的面容此時更有一種讓人心動的安詳寧靜,風微微撩動他的髮絲,蘇韻錦心念一動,慢慢探出手去拂開他額前的一縷頭髮,剛觸到他的臉,他原本安放在書桌上的一隻手飛快地抓住了她的指尖,然後手的主人才睜開眼,含笑看著她。
第六章天荒地老和天崩地裂(3)
蘇韻錦怔了一下,見他沒有鬆手的意思,也不急著掙脫,只微笑回應,兩人相對無言,那糾纏的手指卻有種曖昧的默契。直到有人從身邊經過,輕咳了一聲,沈居安才徐徐鬆開手。
蘇韻錦咬著嘴唇,將手收到桌下,過了一會才問他:“前段時間不是聽說你留校嗎?怎麼換成了別人?”
沈居安一隻手支住下頜,若無其事地說:“是我拒絕了,我沒打算留校。”
“那你……”蘇韻錦遲疑地問。
“我已經簽了永凱。”他淡淡地說。
永凱集團?這個名字任誰都不會陌生,即使是在這個外企、大型國企如林的中國南疆大都市裡,永凱的名聲也是如雷貫耳的,傳說它招聘的機率是千里挑一,而他竟然悄無聲息地簽下了這個公司。
“可是,在我的想象裡,總是覺得在高校任教更符合你給我的感覺。”蘇韻錦帶著一點遺憾道。
“相信我,我更清楚自己適合什麼。”不知是否因為剛從一場好夢中醒來,沈居安的臉上有種懶懶的笑意,這是蘇韻錦所不熟悉的。
“不管是工作,還是人。”他看著她,忽又補充了一句。
“鬱華,他拉了我的手,你來告訴我,我不是在做夢。”蘇韻錦晚上在電話裡跟莫鬱華說起白天的事,心中猶泛漣漪。
莫鬱華在電話那頭聲音透出笑意,“我只能說恭喜。”
“可我總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真不真實要什麼緊,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