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還是小孩子。我找來找去,就是沒有我,當晚就不高興了,拿著它們去找我媽,沒想到我媽一看到那些照片就哭了。”
我愣住:“為什麼?”
何琳臉上露出一個奇怪的表清:“你猜不出來?”
我的後背又開始發冷了,直覺告訴我那一定是個不太美妙的答案。
“那些照片上的人根本不是我媽,是我爸的第一個老婆,她病了很多年,後來樣子都脫了形,連她兩個兒子都不記得她最好的時候是什麼模樣了,可是我爸記得。他選了我媽,是因為我媽長得像她,長得和她最美的時候一模一樣,我媽只是他用來安慰自己的一個替代品,他一直愛她,他愛的人永遠只有一個。知道真相以後我媽崩潰了,她天天跟我爸吵說要帶我走,每天晚上抱著我哭,最後我爸受不了了,把我送到國外,不讓我再見她。”
這太殘酷了,我真想捂住耳朵:“何小姐,不要說了,這是你的家事,你不該跟我說這些。”
何琳看著我,冷冷地:“常歡,你到現在還不明白,我為什麼要跟你說這些嗎?”
我愣住,何琳從包裡拿出一個信封,放在我手裡。
“常歡,我言盡於此,你是成年人了,何去何從,你自己看。”
耳邊傳來咔嗒一聲響,車門開了,我握著那個信封雙腳落地,何琳離開,她甚至都沒有留下來看一眼我是否開啟了信封。
她知道我不會不看的。
我抽出那張照片,雙手發抖。
照片上有一男一女相視而笑,那真是一幅美好的畫面,陽光透過濃密綠葉灑在他們臉上,他們的眼裡只有彼此。
年輕的嚴子非有一雙神采飛揚的眼睛,即使在陳舊的老照片上都讓人無法逼視,至於那個女孩子……
我慢慢蹲下去,像一個瀕死的重傷患,那個女孩子……我多希望她真的就是我。
4
爬到半山腰的時候,我的魂不守舍已經嚴重到連續踩空石階的地步,最後一次太過驚險,要不是身後的袁宇將我一把托住,很可能我就省了下山的工夫,直接滾到停車場去了。
“常歡,小心!”
我站在那裡,只覺得呼吸困難:“對不起,我能在這裡坐一下嗎?”
袁宇點頭,我動了動,發現他還握著我的手。
我抽了一下,他就放開了,順勢在石階上一坐,還把拿在手裡的外套墊在旁邊:“你坐這兒。”
我遲疑了一下,見他又要伸手來拉,立刻自己坐了下去,又說了聲:“謝謝,其實你不用陪我的,我坐一會兒就好了,他們還等著你呢。”
袁宇笑:“上山的路就這一條,那幾個傢伙早沒影了。”
我抬頭看了一眼,果然空山渺渺,一條石階除我們之外上下了無人煙,哪裡還有別人。
我低下頭:“我真的沒事,你也上去吧。”
袁宇伸長胳膊伸懶腰:“山頂我都去過多少回了,有什麼可看的。”
我無言。
是誰說山上很美的?
天還是冷的,但中午的陽光照得石階發暖,山裡樹多,風吹過來的時候,帶著一股草木的味道,雖然只在半山,但遠遠望去,已經可以看到遠方林立的高樓,最美的反倒是抬頭,頭頂濃綠交接,切得日光如碎金。
袁宇問:“還不錯吧?”
我雖心亂如麻,卻也點了點頭。
“小時候每回都是我表姐帶我來的,她最厲害了,上山比男人走得都快,我連跑帶跳才能趕上她,後來知道她每天都五點起床晨跑一小時,雷打不動,嚇不嚇人?”
我想到何琳冷笑的臉,每一寸面板都變得緊繃。
“你和你表姐從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