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生有點急了。我不想跟他吵,對老邱說:“真的假的,總得去一趟。你要怕出事,我走在前面。
“這倒是個辦法。”老邱對燕生說,“不妨去看看,萬一是真的呢?一網不魚,二網不撈魚,三網就撈小尾巴魚。”
“你們要非想去那就去看看吧。”燕生悶悶不樂地說,“不過我百分之二百肯定這不是真的。”
“你可以不去。”
“不,我還是去。”燕生似笑非笑地說,“萬一你們出事呢?”
天剛剛暗下來,我們三個魚貫了旅館,加入街上的川流不息的人潮。我走在前面,老邱和燕生跟在後面。拐進小販擺攤的那條街,我偶然站住看睡邊地上擺的一溜形態各異的觀音。發覺馬路對面和我同方向的人流中也有一個同方向的人流中也有一個人同步停了一下。我不由看了他一眼,那是個衣著毫無特徵的男人,我看不到他的臉,他前向我看商店櫥窗裡的紗製品,我繼續往前走,走走停停,那人儘管不看我,可直停的頻率幾乎和我一樣。我意識到被人眼瞎了,心煩意亂地越走越慢——我倏地轉知往回走,不走過不解地望著我的老邱和燕生知旁也不置一詞。燕生著跟老邱說什麼,也許他們認為我在模仿電影裡間諜的派頭,故作詭秘。那人遠遠地兜了一個大圈子尾隨上來,我過馬路鑽進一家食品店,他也過馬路,遙遙地站在一棵樹下。我想認他的臉,他總有意無意低著頭,這時天黑了,人影模糊了,我覺和我的機會來了,正要混入人群溜掉,肩膀被一個人抓住——老邱和燕生氣哼哼地站地我面前。
“我鬼鬼祟祟地幹嗎?是不是想把我們甩掉?”
“哪兒又瞄上一個姑娘,黑順隆呼想刷人家漿糊?”
我嘆了口氣,瞧瞧遠處那個黑影,心想完了,就算我甩了他,他也會盯牢這兩個傻帽。便老實地說:“有人跟蹤。”
“哪兒呢哪兒呢?”兩個人瞪大眼睛在黑暗中的人群中找。
我再找那黑影,已經不見了。
“剛才就在這棵樹下。”我帶著他們向黑影站著的方位走去,樹下是一對情侶。
“這種魍魎出沒的地方,是容易產生幻覺。”燕生陰陽怪氣地說,“我也覺得老有人盯我。”
“彆嘴嗷你媽了。”我火了。
“你這人怎麼一逗就急。”燕生摟著我的肩旁忙說,“開個玩笑既然你覺得有人跟蹤,那今天晚上就算了吧。”他徵詢老邱意見。
“到底他媽有沒有電視呀?”老邱斜楞著眼睛望著我。“你小子涮我玩呢吧?”
“我涮幹嗎?”我氣沖沖地反問,“吃飽了撐的,跑到這國邊來跟你尋開心——我怎麼那麼喜歡你?有就是有!”
“哪兒呢?你褲兜裡夾著呢?那是電視機嗎?”
“算了算了。”燕生拉開我們,“說歸說,別動手,傷了和氣。”
“好吧。”我掙開燕生,對老邱說,“我帶你去,你不怕我怕什麼呀。真他媽把療子當奶子——幹知道吮。好賴不懂。”
我帶他們重新走回那條街,去找那個小販。我想也許他還沒收攤,我們是不便到他家去了,在攤上再約個時間也好,就算那個尾巴還著,也不至於引起什麼懷疑。街上的攤子似乎似乎比白天多出了不少,一個挨一個。在我印象裡的那個位置沒有好個小販,是不賣乳罩褲衩的婦女。可能是我記錯了,我沿著小攤逐個往前找。正當我聚精會神俯身放認每一個坐在黑暗裡的瘦小男人,燕生捅了我一下,他神情緊張地呶呶嘴,向前走去。我往邊上一瞟,一個人緊緊傍著我走,不時從側面打量我。我一緊張,步子加快了,那個叫了起來,“哎。”我加快步伐剛要鑽進人群跑,那人攆上來一把拉住我。
“你是不是中午找過我的那個人?”
我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