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拿起湯勺仔細在魚湯裡攪了兩勺,這一看,再次確定了裡頭真沒有生薑,沒有蝦米,也沒有香菜。童阿狸更是滿意地tian了tian唇,又舉著湯勺眨巴著眼睛問喬以梁,多親暱,“怎麼只有一隻勺?你怎麼吃啊?”
“你吃吧。”見她想到自己,喬以梁淡淡地應了聲,唇角也似乎微彎了下。
童阿狸卻嘟嘟嘴,微歪著腦袋添了一勺子湯舉起來,自然熟道:“那我餵你吃一點吧。”
“我不愛吃魚。”喬以梁搖頭。
雙手依舊舉著端著陶瓷罐沒動,童阿狸不接,他就舉著,眼底也沒見不耐煩。只是面對那勺湯,他抿著唇始終沒張口。
“可是我愛吃。”童阿狸咕噥一聲,看喬以梁的眼神有那麼點不贊同,有那麼點小樣你不識貨的感覺,但她僵持了一下見他真不吃就乖乖把湯勺縮回去了。想想,又將方才喬以梁送來的兩個食盒推去他面前,點點下巴讓他也吃。嫣紅的小嘴巴叼著勺子,終於有點良心地將喬以梁手裡的陶瓷罐接了過去。
見狀,喬以梁也沒什麼表情,拿起筷子夾了口盒子裡的菜。又淡瞥向童阿狸,眼神在她眼角的淚痣上滑了滑,薄唇輕掀,道:“原來,狐狸愛吃魚。”
食物,是人與人之間增進友誼的最好橋樑。不信你試試,將你包包裡的食物分給陌生的同事,一回生二回熟,或許第三天你們就能架著腿互相吐槽了。食物,也莫名拉近了他們倆的距離。
這會兒,就見童阿狸埋頭挑著魚肉,還忍不住誇:“這鰣魚做得真好,算是我吃過最好吃的了。但是,你不愛吃魚又怎麼會知道這裡的啊?”
“蕭家老爺子愛吃鰣魚,就從蘇州請了這廚子過來,倒也沒關在大院裡拘著,只任他在外頭開自己的店,蕭老爺子想吃魚的時候再上門就成了。”因對吃魚沒什麼興趣,喬以梁精緻清朗的眉目淡淡,語氣也是意興闌珊。
“你是說蕭逸晨家?那個大炮筒?”提及蕭逸晨,童阿狸撇撇嘴,語氣裡很是不屑。其實,自她回童家以來,罵她最狠的不是童一波,不是童晴緣,也不是那天那個潘時語,而是蕭逸晨。回想起他一個大男人叉著腰站在湖邊像個潑婦似的追著她罵“你媽媽是狐狸精!你也是個狐狸精!”那情景,童阿狸真是覺得莫名其妙!哭笑不得!
大炮筒?
頭一回聽有人給蕭逸晨取外號,還是當著自己的面,喬以梁不禁挑了挑眉,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才避開這話題道:“這廚子做鰣魚倒是真有一套。他在做魚前,首先會將鰣魚的鱗刮下來,漂洗乾淨,裝進一個紗袋中紮緊。再在蒸籠的蓋頂上釘一鉤釘,將裝有魚鱗的紗袋掛在鉤上,並將紗袋對準下面的魚碗,然後用文火將魚蒸熟。在蒸制的過程中,魚鱗中的油汁全都會滴進了魚碗中,保持住鰣魚的鮮味,而你吃的時候,也不用一個個去挑小魚鱗了。”
喬以梁講得是如數家珍,對他們來講,食物不光是用來吃,還是用來品的。
童阿狸吃得也是津津有味,這麼一來二去,湯罐見了底,童阿狸摸摸小肚子,笑了。而喬以梁很自覺地接過陶瓷罐後,又親自把陶瓷罐送回了店裡去。
之後,喬以梁發動汽車,望了眼幸福地靠在椅背上打盹的童阿狸,瞟了眼腕上的表說:“我送你回去?”
童阿狸聞言眼也沒睜,點點腦袋,只用鼻音輕輕的應了一聲。
他們倆真正打上照面,就是在這樣詭異的和諧下開始的。也沒有什麼粘膩的話,甚至彼此都不算親近。說不清是在戀愛還是在交易,但是兩人就默默地達成了共識。無形之中,一個願意慣,一個願意懶,好像命裡來就該是這樣的。
這時候,對別人來說冷冷豔豔的童阿狸只是個嬌軟嬌軟的磨人精,而對於別人來說高高在上的喬冰山也生出了幾分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