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何以眠感覺自己在聽什麼古代宮鬥戲一樣不可思議,“那你怎麼跟你爸說的啊?他同意咱倆的事麼?”
“嗯。”崔子瑜這次沒解釋,只發了個簡單的音就不說話了。
何以眠還想多知道點,嘰裡呱啦的在男人耳邊嘀咕,崔子瑜不勝其煩,拉過她照著嘴唇堵上去,親了一陣把人按進懷裡摟著,“乖,休息一會兒好不好?”
被親的氣息不穩的何以眠乖順的靠著他,不再說話了。
閉著眼的崔子瑜回憶書房裡和父親的對話——
“寶生,這件事你做的毛躁了。”崔振亭一年見不到幾次小兒子,雖然臉色不顯,可年紀越大,越想要兒孫承歡膝下,所以見到兒子說話的語氣還算溫和。
“是,我也覺得有些毛躁,可是總要有一方提出來不聯姻吧,既然齊家不願意提,那我就做一些補償吧。”崔子瑜這麼多年和父親聊天的次數屈指可數,平時談話也是談業務,所以就算說自己的婚事也像在跟上級彙報工作。
“我能聽聽為什麼是這個女孩兒麼?”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但是我覺得我愛她,我想跟她廝守終身。”
“呵,愛啊。”崔振亭那一聲笑不知道是對兒子年輕衝動的嘲諷還是歷經滄桑後對愛的領悟。
沉默了兩分鐘,崔振亭又開口,“寶生,你是不是覺得這個家就沒好好待你過,所以你也不需要為這個家族做什麼貢獻?”
“不是的,如果沒有父親這些年的投入,我沒法成長的那麼衣食無憂,接受各種良好的教育。”崔子瑜像是背書一樣低眉順眼。
“口不對心啊。”崔振亭長嘆一口氣,“你如果覺得這個家只給了你金錢上的資助我也沒話可說,我承認對你的關心確實不夠,不過你既然是崔家的一分子,你就該有個數有個度,就算不是齊家也不會是一個對家族毫無貢獻的女孩。”
“我覺得我自己有能力,不需要靠娶一個有權勢的女人來鞏固崔家的勢力或是什麼的……”
“你的能力在哪裡?”崔振亭打斷他的話,“寰宇?你真的以為你一個毛頭小子搞企業那麼容易?是,你是沒從我這裡拿一分錢,我也承認你和你那兩個朋友有點真本事,可是這世上有本事的人多了,你以為如果你不是崔家二公子會那麼容易的找到合作伙伴或者推廣上市?”
崔子瑜頭一次聽崔振亭說這話,他一向自信近於自負,他以為他是天之驕子,他有抱負有才能,可是他從來都忽略了這樣一個事實:他沒向崔家求助不代表他身上崔家的光環不會幫到他。
雖然震在了那裡,他還是帶些懇切的語氣向崔振亭宣佈他的決定,“我要娶她。”頓了兩秒,嗓音帶些沙啞,“爸,我一向尊重您的決定,您能不能也尊重我一次?這是我自己的人生,聯姻只是錦上添花,我會努力,聯姻能帶來的利益我都能自己取得,爸,我愛她。”
崔振亭想如果是自己四十歲的時候,聽見這話一定會嗤之以鼻,可是不知道是不是真是上了年紀了心也軟了,對這個自己不曾怎麼付到父親責任的兒子,他竟想要妥協。
“給你一年時間,寰宇的年入翻番或者世界排名前進三十吧。”崔振亭起身從崔子瑜身旁走過,停住腳步看著早已比自己高的兒子,拍拍他的肩,“你總得讓我看見你說的那些是不是吹牛吧?”
崔子瑜直到車子停下才從回憶裡醒來,他覺得父親和他的那個約定就像是告訴他期末考試如果能前進三十名就給他買喜歡的模型一樣兒戲。
他想起上一次見父親好像還是過年的時候吧,在一次酒會上,父子偶遇,遠遠的打了個招呼。
那麼久沒見,曾經他要仰望的巨人般的父親,那個可以把世界踩在腳下一樣的父親,老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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