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同一個方向,賀蘭霸朝樓梯間走去,一看,好傢伙,凱墨隴把手機拆成幾大塊連同手機卡全扔在了垃圾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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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墨隴的“一會兒”顯然比正常人理解的要長許多。傍晚時分,賀蘭霸獨自一人在客廳裡對著電視吸溜著泡麵,記錄頻道正在放《微觀世界》,他看著兩隻蝸牛交配的特寫鏡頭,實在吃不下去了,扔了筷子抓起手機看了看時間,凱墨隴出去已經快十個小時了。
平常這個時候他都自己關在屋子裡碼字,根本沒工夫關心小兩個月的去向,可是今天情況特殊。宅男編劇靠在沙發上喃喃自語:“你這個‘一會兒’跟你在床上說的‘一會兒’有得一比啊。”
客廳裡迴盪著他一個人的聲音,電視裡兩隻軟綿綿的蝸牛還沒親熱完畢,賀蘭霸搖搖頭換了個頻道,舉著遙控器的手忽然一頓。
這個時候正值新聞時段,賀蘭霸在地方頻道的新聞裡赫然看見一輛眼熟的黑色沃爾沃。
這樣的車型並不少見,少見的是它就停在他曾經去過的那片荒郊野嶺……
沃爾沃四周拉著醒目的黃色警戒線,記者正以極快的語速報道著:“死者的身份目前尚未確認,警方將會……”
賀蘭霸條件反射般飛快地關掉電視,才驚覺出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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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墨隴神色疲憊地擰開門鎖,剛推門進去,就被一把拽住衣服,那力道來得既突然又猛烈,而他毫無防備,後背“哐”地一聲撞在玄關的鞋櫃上,鞋櫃只及他的腰,那一下簡直像被攔腰一斬,他上半身慣性地向後一倒,頭猛地磕到什麼硬物上。
賀蘭霸只顧將人狠狠壓住,怒聲問:“你去幹什麼了?!”
玄關裡一片漆黑,凱墨隴吃痛得說不出話來,賀蘭霸這一推隱隱有了當年賀蘭謹的強勢,而他面對這個人一點警惕心也沒有,金屬燈託撞在後腦讓他一陣頭暈目眩,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痛苦過了,哪裡還有精力管賀蘭霸在問什麼,只是本能地抬手探向後腦。
“凱墨隴!我問你幹什麼去了?!”賀蘭霸再一次揪緊了他的衣服。
“你弄痛我了……”
雖然聽見凱墨隴吃痛的呻吟,但賀蘭霸在激動得渾身發抖的情況下只將這當成了凱墨隴為了讓他心軟轉移話題的伎倆:“你特麼少來!我推你一下能把你推壞了?!”
“賀蘭霸,我流血了……”凱墨隴觸到了後腦的傷口,能感到面板上黏稠的血腥,他還沒從方才的震盪中緩過勁來,勉力摸索著按開了壁燈,攤開手讓賀蘭霸看清他手上的血跡,“我真的流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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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理傷口期間兩個人皆一言不發,凱墨隴坐在沙發上默默彎著脖子,賀蘭霸看著凱墨隴乾淨的脖頸,軟得一塌糊塗的頭髮,一條人命在凱墨隴的小傷口面前一秒就變得不值一提了,但是理智裡他又特別不能容忍如此沒有原則的自己,最後他想到了凱薩死去時慘不忍睹的屍體,閉了閉眼肅聲道:“凱墨隴……”
凱墨隴順勢將頭往他肩膀上一靠,疲憊地長吐一口氣:“我很痛。”
“……有人弄痛你,你是不是就要對方以命相償?”
“不是我乾的。”凱墨隴閉著眼說。
賀蘭霸皺眉睨著說得很平靜的凱墨隴,他的聲音很平靜,呼吸很平靜,扣下的睫毛很平靜,喉結的扯動也很平靜,沒有撒謊的痕跡。
“我不想對你解釋,因為我不欠你這個解釋,”凱墨隴睜開眼,垂眸看著地上兩個人重疊的影子,“但是既然你這麼在意,我不介意出於安慰你的目的告訴你真相。人不是我殺的,我也是剛剛才知道這件事。”
賀蘭霸一方面放下大半顆心,一方面對凱墨隴這樣若無其事的口吻有點不適應:“這種時候你就說‘我沒幹,我是無辜的’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