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看到我,眼睛突然亮了:“丫頭你沒死?你不是被裝進陰骨棺埋到槐樹底下了嗎?”
原來他都知道!可他當時並沒有救我。
我悄無聲息地把樹枝藏到背後,偷偷塞進了衣服裡,樹枝直接貼上我後背時,我背上居然出現一陣灼燒感,就像被烙鐵燙了,疼得我額頭直冒汗。
“叔,你怎麼來了?”我強忍著不適朝他扯了個笑,心想著九淵怎麼還不來找我。
“我是追著郭家老婆子來的,你看到她了沒?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怎麼一直冒汗?”
我硬著頭皮往身後指了指,意在讓他誤會我是因為那幾個罈子才害怕地直冒虛汗。
“咦?”他看到那幾個罈子後相當驚訝,大步流星地走過去直接戳開了其中一個罈子的封口。一股惡臭撲鼻而來,原來這就是房裡古怪味道的源頭。
“哼,原來如此。”柴叔冷笑,看了我一眼,“丫頭,幫我個忙。”
他讓我仔細扶住罈子,掏出一支硃砂筆在左掌心畫了個符篆,然後竟然直接把手插進了罈子!
裡面的液體突然像沸水似的開始翻騰,罈子也開始不安分地晃動,就像待宰的家禽在做最後的掙扎。我用力地把罈子往地上壓,一點都不敢懈怠,好像一鬆手,罈子就會自己跑掉似的。
柴叔的左臂竟然在慢慢變黑,而且黑氣有往上蔓延的趨勢!
“二景飛纏,朱黃散煙,氣攝虛邪,屍穢沉泯,和魂煉魄,合形大神……”柴叔唸唸有詞,攏住右手手指,緊緊地按住左臂用力往下推,像是想把黑氣驅除出去。
背後突然捲來一陣陰風,郭沐霖著急著慌地趕了過來,腰上還盤著那條花蛇。
想來他回我家沒看到我,就跟花蛇問了我的去向。
柴叔當即露出戒備的神色,斜睨我的那一眼也突然帶上了警惕。
我趕緊安慰他:“沐霖跟我婆婆不是一夥的,他是好人,叔,你就放心吧。”
我知道這話不怎麼靠譜,趕緊朝郭沐霖使了個眼色,想讓先他服個軟看看柴叔能從罈子裡撈什麼東西出來。
他黑著臉走到我身邊:“我跟我老婆一夥。”
柴叔轉轉眼珠子,斟酌了兩秒後,繼續壓著左臂開始唸叨。
黑氣迅速被壓制下去,可他的左臂突然幅度很大地往罈子四壁來回撞擊起來,好像根本不受控制。柴叔皺緊眉頭,呼吸漸漸急促起來。
我求助地抬頭看九淵,想讓他幫幫柴叔,可這傢伙居然雙臂抱胸,用好整以暇的姿態看著我們折騰。
我都快抓不住罈子了,裡面究竟藏了什麼?
我急得直冒汗,忍不住伸腿去踢郭沐霖,他這才慢悠悠地盯著柴叔冷笑起來:“還有必要裝下去嗎?儲存實力是想繼續賣弱騙取她的信任?你真沒必要懷疑她,她是郭家唯一一個正常人。”
我心裡“咯噔”了下,再看柴叔,他已經恢復了鎮定,僅有的那點慌亂也從眼底消失得無影無蹤。
柴叔自嘲般笑了笑,緩緩將左手從罈子裡撈起。
他居然抓出一顆鮮活的心臟,心臟正在一收一縮地跳動著,上面生出很多根血管紮在血水中,接觸空氣的那一瞬,明顯跳得更加有力了些。
郭沐霖微微眯起眸子,抓住我的右手腕放到了心臟旁邊。
我仔細一看,那顆心上居然也印著老鬼的翅膀標記。
我懵了:“這顆心怎麼是活的?”
“這是郭家人的心臟,你之前見到的所有郭家人,都是行屍走肉。”柴叔說著從腰間掏出一把匕首,直接刺進了那顆心臟。
向來這就是郭家人全都心甘情願幫老鬼做事的原因,但他們的心臟怎麼會藏在這裡?他們沒有心臟又是怎麼活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