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陳琳突然一把推開我,隨即軟軟地倒在床上,一手捂著小腹,滿面悽楚的望著我說:“李白,現如今……你可記起我來了?”
我奮力的撲到她的身邊,緊緊抓著她的手,聲嘶力竭的喊道:“我記起來了,陳琳,對不起,是我違背了我們的諾言,對不起……”說著,我看向她血流不止的小腹,搖搖頭說:“可是你為什麼這麼傻?我寧願你恨我一輩子,也不要你為我做到這一步……”
陳琳緊緊抓著我的手,虛弱無力的說:“為什麼?因為我愛的那個男人,他曾意氣風發的對我說,他最大的夢想便是羽化成仙,而我害的他變成了普通人,害的他變成了那個可怕的人的眼中釘,我要還債……”
我泣不成聲,搖搖頭說:“傻姑娘,你還是那麼傻!遇到你之前,我想羽化成仙,遇到你之後,我只想和你比翼雙飛,不羨鴛鴦不羨仙。是我錯付了你的情意,是我沒有赴那日的約定,是我對不起你!”
說著,我看向那個死不瞑目的孩子,心裡爬滿了懊惱和絕望,我怎麼都不會想到,我一直好奇的他的父親竟然就是我……
這時,陳琳痛苦的呻yin起來,我連忙抱住她,說:“你忍一忍,我幫你把匕首拔出來,你不會有事的,有平安符在,你一定不會有事的……”說著,我顫抖著雙手去拔那把匕首,然而,一陣冷風突然掃了過來,我感覺手上被什麼東西狠狠的刺了一下,我下意識的就縮回了手,隨即,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蒼老的聲音。
他說:“若你此時拔掉匕首,無異於更快的將她送到陰曹地府。”頓了頓,他又說:“不,也許她根本沒有機會去陰曹地府。”
我渾身一震,轉過臉去,就看到李老伯佝僂著腰緩緩的走了進來,我下意識的就護在陳琳的身前,李老伯嘆息一聲,望著我說:“你以為我會害她麼?”
說著,他已經如一陣風般飄到了我的身邊,然後,他伸出手,手勾的宛如鷹爪一般,隨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以中指和食指夾住那張黃色的護身符,然而,那保命符突然迸發出一股妖異的紅光,竟然將李老伯彈出多遠。
我先是一愣,隨即便是一喜,心說這保命符果然厲害,怕是李老伯想要把保命符拿走,然後再對付陳琳。想至此,我望著李老伯,語氣不善的說:“這是我給陳琳的保命符,不是李老伯你能動的東西!”
“護身符?呵,傻小子,這根本不是護身符,而是道家最邪惡的一種高等符籙,也就是煉魂符,它可以將人的魂魄給拘到符紙裡,然後煉化那個魂魄,讓魂魄為製作符籙的人所用。而且,這種煉魂符,製作出來之前就已經鎖定了要煉化的那個人的氣息,我想你之前把它放在身上,應該會感覺到不舒服吧?”
說至此,他突然語氣冷冽的說:“那是因為,陳琳將她的大部分力量都傳給了你,所以你的身上沾染了她的氣息,護身符在你的身上起了作用!李白,你還不明白呢?至今為止,想要害你的人不是陳琳,而一心想要保護你的人卻只有她!”
我徹底的懵了,大腦一片混亂,腦海裡反反覆覆都是沈蔓一臉溫柔的把符籙遞給我的樣子,那時我還心下感動,如今看來,我不過又一次被她當成了猴耍!
一股濃濃的恨意在我的心底滋生,我想起沈蔓跟我說的那些話,不由咬牙切齒,媽的,她騙我的何止是這個保命符?
現在想來,也許那段關於陳琳殺上我終南山的記憶都是她故意植入我的腦子裡的,否則,我的頭為何會那麼疼,而楊聰又為什麼會說我“頭疼就對了”呢?
這個利用我除掉陳琳的計劃,恐怕他們早已商量好了,可憐我竟然真的以為我是在為了大義犧牲自我真愛,真的以為陳琳是個十惡不赦的女人。可是事實上是,她不過是愛上了一個不值得她愛的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