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暖和深秋的對話並沒有停止。當林嘉木從揣摩中回過神來的時候,兩人已經站了起來,看著對方。
深秋一頭黑色的髮絲被風吹亂,落在肩頭,“景惜河不過是想看我難堪而已。根本不是你所說的那樣。”
“你錯了。他之所以會那麼縱容你,是因為愧疚。”西暖看著她,一字一句斬釘截鐵地說,“我想他肯定是為自己母親對你造成的傷害感到愧疚和羞恥,所以,他才會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你。我所認識的景惜河,從來都不冷血。他只是不懂得如何表達而已。”
此時,林嘉木注意到西暖臉上的笑意隱去了,取而代之的是眼裡濃郁的深幽。如同這劈頭蓋臉忽然而至的夜雨。無法被窺測。
“我不能明白,為什麼當人們擁有了一個完整的家庭以後,還要總想著辦法的去拆散他們。深
秋,永遠不要覺得遇到了一點點的不幸天就塌下來了。總是微笑的人,不見得她的背上就沒有千瘡百孔。當你覺得自己不幸的時候,你其實可以去想想那些更不幸的人,這樣你就會覺得自己還能活在這個世界上,還能有人陪伴著,遷就著,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了。”說完,西暖用手遮在頭頂,擋住一部分雨水,又像平日那般沒心沒肺的衝兩人笑,“下雨了,我們趕緊打車回家吧。”
☆、chapter 21
深秋若有所思的矗立在雨中。西暖已經跑出去路邊打車,林嘉木推了推深秋,帶著她跟了過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終於解開了心結的緣故,西暖和深秋談完之後顯得特別的興奮激動。一個人堵在路邊,又是喊又是叫的揮舞著手臂打車。林嘉木看著她滑稽的動作,想笑,卻怎麼也笑不出來。
雨越下越大,流蘇般的雨霧在眼前的人身上蒙了一層淡淡的灰色。叫人看不明晰。林嘉木心想這麼晚了估計打不到車了,他要不要把這兩人帶回自己家裡,沒想到,他剛準備開口,還真讓西暖給打到車了。而且,這一次,還是兩輛!
“我坐這輛車回去了。林嘉木,你送一送深秋吧。”西暖說完,就率先鑽進了前面的一輛車子裡揚長而去。
林嘉木和深秋站在車子的兩側,任由雨水沖刷在身上,看著車尾遲遲沒有收回目光。長而空曠的街道,那一輛車就像是一路開進了時空的隧道,在他們的內心碾壓,帶著無法被忽略的鈍重質感,通向那些隱晦得不能被輕易觸碰的記憶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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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嘉木屬於那種特別能睡的,平時只要一沾枕頭馬上就能睡著。
可是,這天,他卻一夜未眠。在床上輾轉反側,都是西暖的身影。擦都擦不掉。
第二天,頂著兩個明顯的黑眼圈出現在顧經年面前的時候,顧經年一個勁兒的在那猜他昨晚肯定做了什麼不符合學生準則的勾當去了。早把他是送西暖回家這檔子事兒忘到九霄雲外。
林嘉木揉了揉太陽穴,直接忽視他的廢話。想到西暖的病情,昨夜有淋了雨,還是不太放心她。
昨天看她的樣子燒得挺嚴重的,也不知道今天有沒有好了些。他本想打電話過去,但忽然想起來她的電話在顧經年的手裡,於是去問顧經年。顧經年聽他拐彎抹角了半天忽然扯到西暖的電話,有些無辜有些莫名其妙地抓了抓頭髮,“她的電話啊,我昨晚就找了個他們學校的人帶還給她了。”
顧經年做事情比較簡單直接,想事情也很少往復雜的那方面想。所以雖然和林嘉木認識的久了,卻還是沒能抓住林嘉木彎彎繞繞下面的重點和非重點。
可是,坐在他們前排的趙靜,卻把這一切都聽在耳朵裡,很快地就過濾出了林嘉木最想要的資訊。在聽到顧經年的回答後,不經意的往後一瞥,清晰地看到了林嘉木鏡框下面,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