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等他稍有動作, 桌上的手機就不合時宜地震動起來。
兩人皆是一震。
還是江弄月率先有了動作, 從他刻意製造的狹小空間裡退了出去,垂眼說了句:「餃子已經好了,你處理完事情快點出來吃。」
說完, 她微微一頓,卻也沒再多說什麼, 轉身出去了。
奚遲風望著她的背影,莫名心中一空,可惜手機的動靜讓他無暇思考太多,扭頭去接電話。
等他打完電話出去, 江弄月已經在餐桌旁邊吃邊等。見他在對面坐下,她還順便問了一句:「工作?」
奚遲風眸光淺淡,勺子拌著碗中的水餃,低低應了聲:「還是《爾雅集》的事。」
江弄月微微一滯,張了張嘴想要問點詳情,可見他沒有想要多說的意思,便也默默住了嘴。
因為工作的打擾,一些旖旎情致倒是散了些,剛才書房中的話題誰都沒再繼續。
吃完之後,奚遲風沒有久留,起身往大門走去。
江弄月跟在他身後送他。
到了大門口,奚遲風一手搭在門把手上,大門開了條縫。他忽又想起些什麼,轉身看向江弄月。
江弄月驀然對上他的視線,臉頰微熱,訥訥問了句:「還有事?」
奚遲風難得清淺地彎彎嘴角,而後抬手揉揉她的後腦勺,輕柔道:「這幾天先在家裡養傷,工作的事不用著急。」
說完,不等江弄月反應過來,他已經收回手轉身出了門外。
直到大門重新合上,江弄月才終於醒過神。
腦袋上被他輕柔撫摸的感覺猶在。
江弄月遲鈍地摸了摸被他揉過的地方,慢半拍地,有一種被呵護的感覺從心底深處冒了出來,身體像是浮在溫柔的海面上,慢悠悠地晃蕩。
她沒忍住,雙手捂臉,輕輕地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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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奚遲風說了工作的事不用著急,但江弄月是個閒不住的人,名義上在家養傷,實際也不過把辦公地點換成了家裡。
好不容易捱到拆線的日子,江弄月一大早去了醫院,等處理完出來,已經快到中午十二點。
拿出手機看看微信,除了工作聯絡外,置頂的奚遲風五分鐘前給她發了資訊過來:一起吃飯。
江弄月直接回了條語音過去:「我在醫院呢,剛出來。」
不一會兒,奚遲風就直接撥電話過來,聲音清朗:「我在醫院南門。」
江弄月腳步一頓,下意識左右望了望,找到一個指路牌走過去辨認了一下方向,這才說:「你等等啊,我馬上過來。」
聲音裡透著連她自己都沒察覺的輕快。
等到了車邊,江弄月才發現今天是奚遲風自己開車,一輛低調的黑色卡宴。
她拉開副駕門上了車,奚遲風從手機螢幕上抬起頭看向她,問了一句:「額頭怎麼樣了?」
江弄月長髮披肩,頭上的傷口掩在劉海之後。
她一邊系安全帶,一邊說:「還有點疤,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好。」
話音剛落,奚遲風修長的手忽然出現在她眼皮底下,不等她反應過來,他就已經輕輕撩起她的劉海,食指指腹若有似無地在微凸的疤痕旁邊撫過。
他動作格外地輕,因此有點撓癢癢的感覺。
江弄月心臟一下子跳到了喉嚨口,感覺整個人像被釘在了座位上,而額頭傳來那點點的癢意,又變成了一根蓬鬆的狗尾巴草,在心頭一下一下地掃著。
她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直到他的手離開,她在緩緩地吐出一口氣。
「還好,不是特別明顯。」奚遲風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江弄月回神,強作鎮定地哦了聲,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