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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頁

尤夏青沒再開口,偌大的房子裡靜悄悄的,偶爾能聽見外面寒風拍打窗戶的聲音。

也不知過了多久,胸前才傳來江弄月悶悶的聲音。

「他跟他爺爺打電話,說婚姻之外尋找自由是奚家男人的傳統。」

尤夏青拳頭一下子硬了:「靠!那他有沒有說婚姻是誰,自由又是誰?」頓了頓,又覺得不對,罵道,「管他婚姻和自由,他當是買口紅呢,什麼色號都來一支!」

江弄月摟住她的腰說:「我以為我夠努力,就能跟他站在一樣高的地方。可是,即使我們一起坐著摩天輪在最高處俯瞰過這個城市,一旦從摩天輪下來,我還是我,他還是他,雲泥之別。」

尤夏青難受得想陪她哭:「月月,你已經夠優秀了。」

江弄月閉著眼睛,壓在枕頭上的鬢髮被眼淚浸泡得濕漉漉的。

她死死揪著尤夏青的衣角,聲音哽咽到細碎:「我努力了六年,終於供得起房子車子,照顧得了家人,自己過得也算光鮮。我以為我終於可以毫無負擔地站在他身邊,可是,就是有人生來就擁有一切,還擁有可以支援另一半的資產。我真不知道恆洲在這個時候遇上這麼大的麻煩,是不是天意。」

尤夏青心裡酸酸漲漲,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過了好一會兒才說:「誒,你不是最喜歡簡愛嗎?後面簡愛不是繼承了遺產變成富婆,又跟羅徹斯特在一起了?」

江弄月轉了個身,抬起胳膊擋住眼睛,這才甕聲甕氣地說:「可是羅徹斯特也經歷了火災,失去一切,雙眼失明瞭。」

尤夏青:「……你往好的地方想想。」

江弄月沒搭話,過了會兒又低低地說:「我怎麼捨得他經歷火災、失去一切、雙眼失明?」

尤夏青沒轉過彎,試探著問道:「你不會……是想做那個婚姻之外的『自由』吧?」

這回江弄月倒是移開了胳膊,雙眼又紅又腫地看向她。

尤夏青一愣,連忙舉起三個手指,賭咒發誓:「你放心,雖然我在道德上不支援這種做法,但你是我姐妹,如果是你這麼做,我還是會愛你的。」

江弄月一下又被她逗得噗嗤笑了出來。

尤夏青見她又哭又笑,一時也愣在了那裡。

直到江弄月抬手掐了一下她的臉,說:「我是這種會把尊嚴放到地上讓別人踐踏的人嗎?」

尤夏青也不知怎的,想起以前江弄月跟她說過,在愛情裡要追求骨氣、志氣、尊嚴。

她那時只覺得江弄月把愛情當成了戰場,可現在想想,這何嘗不是一個戰場?

是戰場,就難免有傷亡。

愛情的傷口不在□□上,在心上。心裡的傷口最難癒合,就算癒合了,還是會隱痛。

尤夏青重新躺下來,抱住江弄月:「寶貝兒,你要是有什麼想不開的,你就找我,我隨叫隨到。我可以陪你逛街看電影吃飯,我現在做飯超厲害的,你看我朋友圈的吧,是不是又好看又好吃?我還能陪你打遊戲,咱們一起在遊戲裡蓋房子搞基建,好不好?」

江弄月破涕為笑,點了點她的鼻尖說:「那你過兩天陪我去逛街吧,正好我有空。」

尤夏青暗暗鬆了一口氣,只要能逗江弄月開心,她天上的星星都敢去摘,於是忙說道:「行啊,反正我什麼時候都有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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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城今年的冬天特別冷,到臘月二十八,天氣已經呵氣成霜,大街小巷張燈結彩,全是年味兒。

尤夏青挽著江弄月的手擠在商場人群裡,有點兒興奮。

在國外太久,回到寧城聽到熟悉的鄉音,實在太有親切感了,以至於她暫時把以前最討厭擁擠的臭毛病扔到了一邊。

江弄月難得放鬆,面上也帶著淡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