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情緒平復得差不多,奚遲風才從書房出去。不過並沒有徑直去臥室,而是繞到酒櫃前,拿了一支候伯王。
剛倒進醒酒器,他便看見江弄月從臥室過來。
她已經穿戴整齊,奚遲風初時沒有在意,過了兩秒,殘留在視網膜上的影象才傳達到大腦。
他重新抬起頭看向她,問道:「要走?」
江弄月走到他跟前,彎彎嘴角:「尤夏青找我了。」
奚遲風目光落在她的臉上,江弄月對上他的視線,不過一秒,便垂下了眼,長睫輕顫。
奚遲風莫名覺得她情緒低落,想了想,繞到她那邊,輕輕摟住她說:「是因為我沒有陪你?剛才電話是有點長,抱歉。」
他還沒洗過澡,只套了睡袍,領口敞著,江弄月側臉貼在他的胸膛,還能聞到一絲特殊的甜膩氣息。
她心中微動,忽又想起床上的纏綿。
江弄月其實能感覺到,自從他們從安城回來之後,奚遲風就幾乎沒在她面前擺出過老闆的架勢。甚至,也不再像以前一樣,說話不顧及她情緒。
可是,江弄月還是覺得,缺點什麼。
這點缺憾在聽到書房那幾句話時,被放到最大。江弄月突然覺得自己像個被放在貨架上的商品,供他對比選擇。
他不缺錢,想要all ,可她就甘願成為那個備選嗎?就像超市裡買兩瓶酸奶送的那個透明塑膠碗。
江弄月輕輕推開他,一本正經道:「我有事跟你商量。」
奚遲風挑了挑眉,示意她說下去,自己則轉身倒了一杯酒,還轉身問她:「要嗎?」
江弄月搖了搖頭,徑直說下去:「我想做經紀總監。」
奚遲風捏著高腳杯的手一頓,轉眸瞧了她一會兒,而後面色微沉,將酒杯重新放到中島臺上。
玻璃杯底發出叮的一聲脆響。
江弄月心頭跟著響起迴音,卻有些沉悶。
奚遲風斜倚著中島臺,抱起雙臂說道:「這個問題我們已經討論過了,我記得我跟你說過,現在時機不對。」
他的語氣不容置疑,江弄月的心漸漸往下沉。
她垂頭,緩緩地吸了一口氣,隨後重又抬頭看向他,平靜道:「你就讓我試試呢?我知道公司現在遇到了一些問題,可是也許你讓我試試,我們會有不一樣的局面。」
奚遲風閉眼揉了揉眉骨,默了會兒說:「你也要和其他人一起圍剿我?」
江弄月張了張嘴,最終噤聲。
圍剿?
雖然符合實情,但這個詞未免太慘烈,她哪裡捨得?
奚遲風見她不語,輕嘆了口氣,又抱住她安撫:「抱歉,是我說得太嚴重了。只是,你一向不是公私不分的人,在公事上,我希望你還是可以跟以前一樣,全力配合我。至於私事……」
他頓了頓,低笑一聲,帶了點自己都沒察覺到的討好:「私事我都聽你的,好不好?」
江弄月嘴角緊抿,有意想問他「那麼你的婚事算私事還是公事」,可話到嘴邊,卻覺得難堪。
總覺得真要是問出來,她就相當於把自己待價而沽的名義落實,逼著他選自己。
偏偏被人二選一這種事,贏瞭如鯁在喉,輸了顏面掃地。
歸根結底,她的尊嚴和人格都無法接受這種事情的發生。
更何況,眼下的點點滴滴,都在告訴她,她沒有勝算。
江弄月眨了眨眼,這才重新抬起頭,彎了彎嘴角:「好啊。」
奚遲風總覺得她的笑容有些恍惚,掐了一下她的臉,低聲問:「是不是最近工作太累了?」
江弄月任他的手在她臉上作怪,奚遲風也捨不得真掐,不一會兒,便用手掌輕撫著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