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遲風對上她的視線, 說:「因為我感覺某人可能需要我。」
江弄月站在涼亭臺階下,聞言別開頭, 剋制住臉上浮起來的笑意,故作不在乎地嗤了一聲:「你有讀心術嗎?」
奚遲風步下涼亭,走至她跟前,笑著說:「你就當我有讀心術。」
江弄月瞥他一眼, 眼裡閃閃爍爍,映著四周迷離的燈光,說:「你好油哦。」
奚遲風噢了聲,作勢轉身離開:「抱歉,油到你了。」
江弄月跺跺腳,「餵」了一聲,下意識說:「你聽不出來我開玩笑啊?」
奚遲風停下腳步,回身看向她,右手握拳抵在唇邊輕嗽一下,擋住嘴角的笑意,這才說:「現在聽出來了。」
江弄月怔了怔,臉上後知後覺地湧起熱浪。
她默默在心裡罵了一句「狗男人」,緊接著上前兩步,一巴掌拍在他胸口,氣咻咻道:「逗我很好玩是不是?」
她罵完,正要收回手,不料被奚遲風抓住,手掌被他壓在他胸口。
掌心傳來他咚咚的心跳,逐漸的,與她瘋狂加速的心跳聲合在了一起。
奚遲風說:「是我想你了。」
江弄月呼吸一滯,張了張嘴,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過了會兒,她往回抽了抽手,奚遲風頓了下,才逐漸鬆開。
江弄月縮回手,扯了扯外套衣袖,想了會兒才抬眼看著他說:「樓下好冷,要不要去樓上坐會兒?」
奚遲風嘴角一彎,說:「好。」
江弄月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突然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匆匆忙忙地轉過身,走了幾步,發現奚遲風沒跟上來,她才再次回身,朝他擺了擺頭:「走啊。」
奚遲風這才闊步跟上她。
進了電梯,想起剛才她發過來的資訊,奚遲風問她:「什麼事讓你心累心煩?」
江弄月眉眼耷拉下來,輕輕嘆了口氣說:「到家裡再說。」
進了玄關,她才反應過來家裡沒有男士拖鞋,扶著鞋櫃門看了幾秒,這才回頭對奚遲風說:「要不去樓下超市買一雙?」
奚遲風倒是隨意,說了句「不用」,便徑直脫了鞋,只穿襪子走了進去。
江弄月跟在他身後,也不知怎的,忽然覺得屋子顯得逼仄起來。
她想起些什麼,忙衝到他前面,將之前隨手攤在客廳茶几上的雜誌收起,讓茶几看上去整潔許多。
奚遲風見她動作,沒忍住彎了彎嘴角。
江弄月回頭,一本正經地跟他解釋:「前段時間太忙了,打掃的阿姨還請假。」
奚遲風說:「不知道為什麼,覺得你突然拘謹起來了。」
江弄月愣了愣,這才反應過來。
對啊,明明他們相處六年,以前住在他樓下時,她的屋子,他也是想進就進,她從來沒有因此覺得拘謹過。
可轉念一想,江弄月又覺得現在跟以前還是不一樣的。
現在的這套房子是她自己的家,所以每次在家中,她「糟蹋」起來也沒有任何心理負擔,不用想著這些都是奚遲風給她的,以後她得原模原樣還回去。
所以,她會放任自己在現在的家裡懈怠幾天,或不拖地板,或把看過的書籍雜誌隨便扔在客廳沙發上,等過幾天有空了再來收。
要是她樂意,她還可以一個人在家裡裸|奔唱《征服》,因為這是她自己的家,不用像以前一樣,把一切細枝末節都收拾得闆闆正正。
不過有個壞處就是,要是她要帶奚遲風上來坐坐,她就得提前做好準備,收拾一下。
比如現在就有點尷尬。
江弄月想了想,忽然倒打一耙:「對哦,你來我家,明明拘謹的應該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