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遲風視線往江弄月身上一落,目光淡了淡。隨即看向奚遲睿,不動聲色地笑笑:「誰叫堂兄花名在外。」
說完,他便不再給奚遲睿一個眼神,看向江弄月,冷淡道:「走了。」
江弄月愣了一下,也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他看她的眼神帶著點兒涼意。
只不過,她也不敢多說什麼,朝奚遲睿點了點頭,便跟在奚遲風後面,往大門口走去了。
奚遲睿遠遠看著兩人的背影,抱起雙臂,斜倚著涼亭廊柱,笑著搖了搖頭:「嘖嘖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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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走出大門,奚遲風才側眸覷覷江弄月,不緊不慢地開口:「你跟奚遲睿聊得不錯。」
江弄月莫名覺得他語氣有點兒陰陽怪氣,正色道:「是奚總攔著我說些有的沒的。」
「哦?」奚遲風乾脆轉身看向她,嗤笑一聲,語調微揚,「這麼聽他的話,要不要把你調到他身邊做秘書?」
江弄月垂下頭,稍稍往後退了半步,恭敬道:「他負責的是地產這塊,跟我專業不對口。」
奚遲風一噎,過了會兒單手抄袋,上下打量她兩眼。
月色清朗,江弄月長發別在耳後,格外溫婉。
奚遲風也不知怎的,因那句「純粹的工作關係」而產生的燥鬱倏地散了。
恰好車子在他跟前停下,江弄月率先上前一步,幫他開啟後座門。
奚遲風目光落在她臉上,上車之前,忍不住低聲說了一句:「你別以為裝出這副乖巧順從的樣子,我就聽不出你剛才又在頂嘴。」
江弄月面無表情地等他坐好,關上門往副駕走去時,沒忍住,嘴角勾了勾。
車子平穩起步,等到開出別墅區,奚遲風想到些什麼,一邊翻著手裡的檔案,一邊漫不經心地問江弄月:「聽說你今晚還惹了二太太?誰給你的膽子啊?」
江弄月從後視鏡中看他一眼,沒有說話。
奚遲風抬起頭,從後視鏡裡對上她的視線,筆帽在資料夾上一下一下地敲擊著。
「你知不知道以沈家的勢力,但凡你哪天離開恆洲控股,只要二太太一句話,就能讓你一輩子找不到工作。」
江弄月愣了一下,歪歪頭,像是很疑惑他會有這個想法。
「那我不離開不就可以了嗎?」
筆帽一頓,奚遲風無聲盯了她兩秒,隨即才淡淡轉開目光看向窗外。
高架橋上的璀璨夜色漫進眼簾,奚遲風微微眯了眯眼,壓下眸中一閃而過的笑意。
後面半個多小時的路程,車內誰都沒再說話。
江弄月見奚遲風在後座閉目養神,伸手將空調的風調小了些。
直到車子在蘭呈公館門口停下,奚遲風才像是大腦中裝了鬧鐘一般,適時睜開雙眼,對低頭解安全帶的江弄月說:「我還有個應酬,你先上去。」
當初奚遲風嫌江弄月租的那個位於小弄堂裡的破房子太偏,不方便他使喚她,就在蘭呈公館他的樓下給她騰出了一套房,讓她搬進去。
兩人上下樓這麼一住,一眨眼就住到了現在。
江弄月愣了一下,也不知是不是夜已深精神疲倦,腦中竟然不合時宜地閃過一個離奇腦洞——他不會是特意送她回來的吧?
但這個念頭剛剛閃過,就被她否定。
奚遲風這人做事,向來只管他自己爽,若是旁人覺得被照拂到了,那多半是他不經意為之。
江弄月下車之後,站在路邊揮揮手,目送車子遠去後,先到樓下拿了個快遞,這才往電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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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奚遲風吩咐司機往臨風山莊開去。
臨風山莊是個私人會所,今晚姜凱麗和幾家經紀人以及手下的藝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