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弄月手裡一空,下意識側眸看去,只見不知何時走過來的奚遲睿晃著酒瓶,笑得不大正經:
「你們是沒見過江秘書撒酒瘋的樣子,我怕她待會兒把包廂砸了。我們阿風是有錢,別說賠個包廂,就連這會所也不在話下,可錢得花在刀刃上不是?所以今天這酒,我替江秘書喝!」
話音一落,他便不給眾人反應機會,仰脖咕咚咕咚吹瓶。
楊狩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帶頭吹起口哨。
這酒就這麼被奚遲睿擋了過去。
另一邊沙發上,蔣總從奚遲睿身上收回目光,笑著對奚遲風說:「你這位堂兄倒挺有眼色。」
奚遲風微微一愣,聽出蔣總的言外之意後,也沒辯解什麼,只輕輕地彎了一下嘴角。
接下來的環節,奚遲風無心遊戲,很快出局,吹了一瓶酒,就起身往洗手間走去。
過了一會兒,江弄月見大家都玩得差不多了,隨時都有可能散局,便去洗手間補口紅。
到了門口,恰好聽到牆後的洗手檯傳出交談聲。
奚遲睿低低地說著:「老爺子讓我告訴你一聲,趙羽墨就要畢業了,估計這段時間就會回國,他讓你稍微準備一下。」
江弄月驀地停住腳步。
在奚遲風身邊,江弄月對趙羽墨也有所耳聞。
聽說趙羽墨是眾達集團的千金,眾達集團集金融、文化、地產於一體,在財力上與恆洲控股可以說是不相上下。
趙羽墨初中才出國,據說出國之前跟奚遲風感情還不錯,可以說是青梅竹馬。
只是之前趙羽墨一直在國外,江弄月對她並沒有多少概念。可是現在,驀然聽到她要回國,江弄月忽然覺得趙羽墨在她腦海中的形象,一下子從一團霧變成了一個模糊的人影。
洗手檯前,奚遲風正用紙巾慢條斯理地擦手,聞言從鏡子裡抬眸瞧了瞧奚遲睿,反問:「為什麼要我準備?」
奚遲睿嗤地笑出聲,拍拍他肩膀,調侃道:「堂弟,你是個聰明人,該不會不懂老爺子的意思吧?你知道的,趙羽墨從小就愛跟著你跑,還揚言長大後要嫁給你。她的背景家世,老爺子是不會輕易放過的。」
奚遲風轉眸看向他,同時肩膀一動,脫開他的手,這才不疾不徐地開口:「她小時候也喜歡跟在你後面。」頓了頓,又道,「把小時候的話當真,不覺得很可笑嗎?」
奚遲睿豎起右手食指左右搖了幾下:「老爺子並不覺得。」
奚遲風默了幾秒,將紙巾丟進垃圾桶後,才說:「為什麼不是你?」
奚遲睿笑道:「誰叫我花名在外,不如你潔身自愛?」
奚遲風看向他,默了會兒,嗤地笑出聲。
奚遲睿走至他跟前,握住他肩膀拍了拍,這才笑道:「別抵抗了阿風,就算我爸媽還有其他叔伯不願意接受,但事實就是,你是老爺子內定的繼承人,你的婚姻註定要考慮多方利益。在我們的世界裡,王子和灰姑娘在一起是童話,王子和公主結婚才是現實,不要停留在彼得潘的世界裡,做無謂的抵抗。」
奚遲風沒說話,過了許久,才腮幫子緊了緊,點著頭哼笑一聲。
洗手間外,江弄月也不知怎的,突然想起晚上陸欽說的那番話
——你也就是個秘書,工作前景也就那樣了,而且你的出身家境在婚戀市場上屬於中下游。
她垂了垂頭,悄無聲息地後退兩步,隨即轉身往外面走去。
洗手間內,奚遲睿抱著雙臂斜靠在洗手檯沿,也不知想到了什麼,促狹地看向奚遲風:「對了阿風,我這次闖的禍能抵消了吧?」
奚遲風單手抄袋,原本要走,卻又因為他這句話停了下來。
他漫不經心地看向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