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的跪在地上,一疊聲的問,老婆你怎麼了?哪兒不舒服?要不要去醫院?是不是刀口疼?
不舒服,渾身上下里裡外外,沒有一個地方舒服的。
這些話,殷虹不會賭氣的扔給倪群,只是她這會兒也沒有哄人的心情。
陳麗麗溼著一雙手進屋,連哄帶勸的把一腦門霧水的男人勸出去,自己接手來喂殷虹吃飯。
殷虹恨恨的,聲音不大卻帶著指責。
醫生都說了,這幾天不能吃大葷,她還煮雞湯,分明就是故意的。
陳麗麗見慣了自家老闆冷靜睿智的樣子,這樣近乎於不講理鬧脾氣的形象還真是新鮮。
最後還是連哄帶勸的讓殷虹吃了小半碗,也算是對門外豎著耳朵的某位交了差。
下午的時候,倪群帶了媽媽一塊兒出門去醫院看孩子,也是為了避免自己不在家,婆媳兩個再起什麼嘴角。
接近三點鐘的時候,殷媽媽意外的摁響了門鈴。
殷媽媽拎了個不小的旅行包,進屋看到女兒憔悴的模樣,當時眼淚就下來了,擦都來不及。
殷虹是想堵她一句的。哭什麼哭,就知道哭。人還沒死呢。
結果話沒出口,自己也哽了嗓子。
陳麗麗有點尷尬的袖著手,阿姨你們聊著,我先回店裡了。
殷虹剛要挽留,一向唯唯諾諾的殷媽媽搶了話。
話是對著陳麗麗說的,內容卻是說給床上躺著的那個新手媽媽的。
謝謝你們幫忙啊,我這個月就不走了,以後有事你們忙,不用天天往這兒跑,虹虹這邊我來照顧。
一貫主導強勢地位的殷虹出奇的沒反駁,更像是默許。
陳麗麗走了,殷虹也不吭聲,冷眼看著她媽開啟旅行包往外拿東西。
剛打好兩件小毛衣和帽子,新棉花請人家彈好了,還沒納被裡呢,我跟裁縫店的師傅講了,加急幫幫忙,後天去拿,趕得及在孩子回家之前弄好……
殷虹抿著嘴巴,喉嚨裡塞了塊棉花似的難受,卻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前些天郭穎打趣說的話那麼自然的浮上心頭——
除了自家媽,誰會慣你那臭脾氣?
殷媽媽把給孩子帶的東西放好,又把自己的洗漱用品和換洗衣物一塊兒連著包擺到了床底下。
晚上想吃什麼?我這就去菜場買。
你圖計什麼啊?殷虹粗噶著嗓子,哽咽憋住了,眼圈卻紅了。你別覺得我可憐,我跟你說,我現在好著呢,過幾天月嫂就來……
殷媽媽也不跟她頂,慢聲細氣的,晚上我跟你睡吧?要是夜裡有什麼需要,我也能搭把手。再說了,小倪畢竟是男人,粗枝大葉的。過兩天孩子回來,一個屋住著,我怕他弄不了。
隨便。殷虹硬邦邦的撂了一句,扭過頭眼淚就沒出息的打溼了枕巾。
殷媽媽想說什麼的,最終還是沒說,嘆了口氣拿著鑰匙出了門。
晚上的時候,殷媽媽炒了四個菜,單獨給女兒做了鴿子湯和麻油豬肝,還有一盤青翠的素炒西蘭花。
殷虹吃了一口就愣住了,心底百味雜陳的,像是有隻手在擰著,又是難過又是唏噓。
那麼熟悉的味道她以為她早就忘了,卻原來一直壓在心底,即使層層覆蓋了無數的遺忘與忽略,還是在一碗麻油豬肝的香氣裡悉數醒來,淚流滿面。
那是獨屬於媽媽的味道,一個人人生之初最早記住的味道。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幾天倪二哥就要謝幕了,感謝一直默默陪伴的小夥伴們。鞠個躬祝賀大家2015都事事順心哈~
接下來預計會開謝詠臻的故事。
因為袁楊的如初涉及軍婚,編編不給發,我也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