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地伸手去用力地拍打床頭的醫護玲,眼中顯出了和靳恆遠一樣的不安。
醫護人員很快來到病房,聶瑤無法自控地哭出來,大聲對醫生說:“他失憶了,他不認識我了。”
可就在聶瑤流下淚時,靳恆遠拉住了她的手,疼惜地看著她,同時開口說:“不要哭。”他的聲音嘶啞而怪異。
聶瑤傻愣住,茫然地看著他,問:“你認得我嗎?”
靳恆遠直盯盯地看著她,隨後用力閉了下眼睛,深吸了口氣說:“不要哭,我沒事。”
一旁的醫生為靳恆遠做著各種檢查,同時向他提出了一些列的問題。
靳恆遠神情迷茫地看著他們,最後用變調的聲音說:“我聽不到。”
聶瑤傻傻地重複:“聽不到,聽不到嗎?”
最後,經過檢查,醫生得出結論,靳恆遠傷了聽覺神經,現在的聽覺在六十分貝左右,屬於中重度聽覺障礙,而正常人的聽力應在十到二十五分貝。
一週後,靳恆遠出院回到了家。
由於手術風險過高,醫生不建議手術,同時表示隨著時間和適當的藥物治療,靳恆遠的聽力是可以自行恢復的。
助理小馬現在隨時跟在他左右,替他接聽所有的電話,轉達他對集團事務的指示。
靳恆遠起初還會偶爾開口說幾個字,漸漸的,他說話的次數越來越少,他將自己要說的都透過平板電腦上的文字來表達,這個過程他適應的很快。
可聶瑤的內心卻一直無法平靜,她被深深的內疚和自責折磨著,她常常遠遠的看著靳恆遠流淚,覺得是自己的過失害他變成了這樣。
而靳恆遠對自己身體和生活方式的驟變,反應並不大,只是他現在變得喜歡獨處,甚至幾日後將小馬也遣回了公司,他整日整日的待在書房裡,透過郵件和傳真來處理集團裡的事務。
靳恆遠的喜怒不顯,讓聶瑤更加心痛,她時時刻刻地守在靳恆遠的附近,即使很多時候靳恆遠都沒有發現她。
一日,靳恆遠的書房裡。
聶瑤拿了靳恆遠需要服用的藥和水走進去,來到靳恆遠的身旁,耐心地等著靳恆遠抬眼看她。
靳恆遠表情平靜地將郵件傳送完,然後抬頭看向聶瑤,同時給了她一個淡淡的微笑。
這微笑讓聶瑤內心抽痛,她將藥餵給他,之後默默地站到了他身後,她想說:我不影響你做事,我就站在這裡不走。
聶瑤一直試圖努力透過肢體語言來表達自己的想法,但又不能有太大的動作,她希望靳恆遠能明白她的意思。
靳恆遠這時站了起來,回身向她展開手臂,臉上依舊帶著溫暖的笑意。
聶瑤眼中的淚水浮了上來,痴痴地望著他,卻沒有動。
靳恆遠上前幾步抱住她。
聶瑤抬手揉撫他的右側肩膀,想說:你右肩的傷還沒有好,不要太用力抬舉。
靳恆遠捧著她的臉,用情地看著她,音量高低不一地說:“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我。”
他現在只會在聶瑤面前開口講話。
聶瑤的眼淚因這句話而瞬間湧了出來,她拿過桌上的平板電腦,在上面寫: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開車,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靳恆遠看著上面的話,臉上的神情突然變得嚴肅起來,他深鎖起眉頭,好一會兒沒有動。
聶瑤見他這樣,哭得更加傷心。
靳恆遠醒過神地趕緊為她擦淚,口裡費力地說:“不關你的事。”
靳恆遠在心裡早就清楚的知道,這場車禍絕不是簡單的意外,在得知那個車主早就犯案累累,是監獄常客後,他就更清楚這是一次純粹的警告。
可他不能告訴聶瑤這些,否則一定會嚇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