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珠曦遲疑片刻,在他對面坐了下來。
紅蓮走了過來,站到白戎靈身後,她的位置對應著沈珠曦身後的媞娘,乍一看就像對方的貼身婢女,只不過媞娘手裡握著手帕,紅蓮手裡握著腰間的刀柄。
「你找你表妹,為什麼要給不相干的人下藥?」沈珠曦問。
「有人跟我說,我表妹和襄州知府有關係,我就想借著他意亂情迷的時候,讓妓女逼問出我表妹的事情。」
「這絕對是誤會。」沈珠曦斷然道,「我夫君身邊除了紅蓮這樣的女將士以外,根本沒有別的女人。」
「你為什麼這麼肯定?沒有男人不花心——啊!!」
白戎靈慘叫起來。
紅蓮的大手揪起他後背上的軟肉,順時針擰了一圈。
沈珠曦對白戎靈的話深有同感,但她當著外人,還是毫不猶豫地維護起李鶩來。
「我夫君不一樣。」
「男人都一個樣——啊!!」
白戎靈像毛毛蟲那樣扭了起來——還是那個位置,這次逆時針擰了一圈。
沈珠曦狐疑地看著齜牙咧嘴的他:「……你這是怎麼了?」
「夫人,他有瘋病,你還是離他遠一點的好。」紅蓮誠懇道。
「我——你——」
白戎靈蹭地跳了起來,朝身後魁梧的紅蓮舉起了拳頭,但是在對方威脅挑釁的目光下,停在半空的那隻手最終落在了自己的頭上。
白戎靈扶了扶頭上的發冠,氣急敗壞道:「那姓李的有什麼好,讓你處處都維護他?」
「我夫君待我樣樣都好,我維護他又有什麼好奇怪的?」沈珠曦說,「反倒是你,自稱田家公子上門投誠,借筵席之名對我夫君下藥,現在又說是為尋表妹而來,言談中卻又並不在乎表妹行蹤,反而藉機想要離間我們。」
她皺眉看著對方,說:「怪不得你至今還被關著,原來是你仍在打壞心思。」
「天地良心,我——唉,我真是比竇娥還冤!」
白戎靈有口難言,他有心將自己的身份坦白,卻又害怕一旁的紅蓮之後報復,真把他按在地上給辦了。
左右為難之下,他惱怒不已,大叫道:「那姓李的呢?!給本公子滾出來說清楚!他天天關著本公子到底想做什麼?!」
「鼠弟在嚷嚷什麼?」李鶩輕揚的聲音從院外響起,「我在後院門口就聽見你的聲音了,是不是肚子餓了?來人,上燒肉——」
「我不吃!」白戎靈打了個顫。
吃一頓燒肉不錯,吃兩頓燒肉還行,從離開州獄後一日不斷地只給燒肉,這是嚴刑。
不吃吧,餓;吃吧,腸胃不適,上吐下瀉,最後又累又餓。
白戎靈如今只要一聽到燒肉兩字,他的胃就在翻騰,他的腿就在打顫。
他現在做夢都在想著,面前能有一盤青菜,一碗米飯。
剛從治所回來的李鶩跨進廂房,把從桌前起身的沈珠曦按了回去,自己在旁邊坐了下來:「你們聊了什麼?」
白戎靈警惕地看著他:「……能聊什麼?什麼都沒聊!」
「什麼都沒聊還這麼開心?鼠弟果然和我李家投緣!」
「我——」白戎靈氣得七竅生煙,想在他無恥的臉上狠狠呸上一口,但他嘴剛一張口,一隻鐵鉗似的大手就貼上他的後背。
「你什麼?」李鶩一臉關切。
「你說的沒錯,我們確是投緣——」
白戎靈皮笑肉不笑,把投緣二字咬牙切齒地說了出來。
「依我看,鼠弟不如留下來,我們做真正的一家人怎麼樣?」李鶩道。
「我呸,你想得——啊!!」
不光白戎靈反應激烈,沈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