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男是女,會不會羞恥——和你又有什麼關係?」小猢抬高膝蓋,用力向下撞去。
李鵲情急之下,用雙腿夾住了她的膝蓋。
膝蓋感受到的熱源讓小猢臉色一變。
「同樣的下三濫招數,用第二次就不管用了。」李鵲說。
「下三濫?你有資格說別人嗎?」
小猢騰出按著李鵲肩膀的左手,併攏成刀往他喉嚨劈去。
李鵲也用另一隻手抵擋阻攔。
兩人你來我往十幾招,優劣互換數次,地上灑滿鮮血。
李鵲的雙手都是血,小猢的後背也浸滿血跡。
兩人都氣喘吁吁。
趁小猢氣息不穩的時候,李鵲一腳蹬開身上的少女,高聲朝客棧院內叫道:「二——」
「咻——」
訊號彈升空的尖利聲響讓他下意識抬頭往天空望去,然而夜空一片風平浪靜,沒有什麼升空的火光。
有詐!
李鵲回過神,一記直拳已經砸上他的面頰。
堅硬的指骨讓他眼冒金星,無法自控地摔倒出去。
鐵鏽的滋味在他舌尖蔓延開來。
小猢正要舉著匕首趁勝追擊,後門被人猛地撞開,有人跑了出來。
「住手!」
沈珠曦一路小跑到李鵲身邊,身後跟著大個頭的李鵾。她扶起一身是血的李鵲,驚慌地看著不遠處同樣一身是血的小猢。
李鵲在單獨行動之前,已經叫李鵾埋伏在後邊聽他號令,沈珠曦擔心他們的安危,也跟著李鵾行動。
李鵲剛剛那聲未說完的呼喚,讓潛伏多時的沈珠曦和李鵾都忍不住沖了出來。
雖然兩人身上都是血,但小猢像是傷得更重,沈珠曦看過她背後的傷口,現在她的樣子,明顯是後背的傷口完全撕裂了,鮮血浸透她後背的衣裳,再順著袖口,一滴一滴落到地上。
李鵲掌心也是深深的一條傷口。
地上都是這兩人的血。
兩人都觸目驚心到沈珠曦一時不知該先對哪人開口。
「你!欺負弟弟!」李鵾氣得胳膊上的肌肉完全鼓了起來,他捏著拳頭朝小猢走了過去,「欺負回來,我要!」
「二哥!別去——」李鵲嚥下口中的鮮血。
李鵾聞言停下腳步,不解地回頭看著李鵲。
「聽你三弟的沒錯,不想死就別過來。」小猢說。
她的右手按著腰帶下的一處,用虛浮的腳步朝巷中的黑暗慢慢退去。
「……多謝你的簪子,第一次有人為我挽發。」她看著人群中的沈珠曦,說,「定海寨還會繼續對你們下手,不想死的話,就走一線天離開潁州。」
話一說完,她就消失在了巷道的黑暗裡。
李鵲扶著沈珠曦站了起來,他拿過她手裡的燈籠,一瘸一瘸地走到巷口,身後留下一串小腿流下的血跡。
舉高的燈籠照亮巷道里的黑暗,一雙鼠目伴隨著唧唧的叫聲消失在牆角,兩通的巷子裡空無一人。
「……跑了。」李鵲冷聲道。
「雀兒,你的傷要不要緊?雕兒,你去把馬牽來,我們這就去醫館——」
「不要牽馬,直接帶馬車來。」李鵲說,「我們現在就走。」
「可你身上的傷還沒處理!」沈珠曦驚道。
李鵲瘸著走了回來,小腿肚上的傷還在流血。
「死不了。」他說,「她把我們引來茭縣,必然有所圖謀。我們必須馬上離開這裡。」
沈珠曦拗不過他,只能向客棧借了烈酒和紗布,在馬車裡給他做了緊急處理。
她出宮前,連陽春水都沒碰過,現在卻能眼不眨心不跳地往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