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果的眼淚也湧了出來:「小姐,春果知道……」
「我不想逼你,你自己決定吧。」王詩詠垂眸,眨下一滴淚珠,「反正我已經心如死灰,大不了一死了之……」
「小姐,你千萬別想不開!」春果急得臉都紅了,她想也不想,脫口而出道,「春果願意幫你!本來我就是簽了賣身契的奴婢,這輩子都註定要服侍小姐,名聲如何,與我也沒多大關係。如果能幫到小姐,春果願意做一切事情!」
「春果……」王詩詠神色動容,緊緊握住了春果的手。
「春果當然會無條件幫著小姐,但是那些知道真相的人……」春果面露擔憂。
「你放心吧,我自會和他們交涉。」王詩詠用衣袖輕輕擦去臉上淚珠,放下雙手時,狀若無意地將春果放在自己腿上的右手揮了下去。
踢踢踏踏,馬蹄聲在窗外連續不斷。
車廂內,重新恢復了寂靜。
三日後,馬車離徐州越來越近,一日晌午,馬車停下補給,王詩詠走到正在和李鵲交談的李鶩身邊,矮了矮身子,緩緩行了一禮。
「李公子,不知你現在是否方便?」
「有什麼事?」李鶩挑眉。
李鵲看了王詩詠一眼,說:「我去檢查一下馬車的狀態。」
李鶩點頭後,李鵲轉身走開。
「李公子,我們還有多久到徐州的地界?」王詩詠問。
「抓緊一點,傍晚就能趕到。」
王詩詠頓了頓,說:「詩詠有個不情之請……」
李鶩皺起眉頭,看在那一千兩封口費的份上,耐著性子道:「你說。」
「這幾天,春果一直在勸我。她知道我家風森嚴,若是被父親知道此事,恐怕我只能以死自證清白。她勸我不要把遇到的事告訴別人,因為那些有心人不會相信我毫髮無損,只會煽風點火四處張揚,屆時,我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李鶩的眉頭越皺越緊。
聽她說話,就好像聽一隻蚊子在耳邊嗡嗡,一會左邊嗡嗡兩聲,一會右邊嗡嗡兩聲,沒個重點,沒個目標,除了讓人心煩以外,沒有任何意義。
「……她說,讓她來做那個被拖走的人,而我去做那個逃走求救的人。」王詩詠一臉哀傷,「我本不想答應她,可春果說……說我若不答應,她寧肯自盡也不會看著我受人指指點點。」
李鶩心不在焉地聽著,總算捕捉到她的重點。
「你想統一我們的口徑?」
王詩詠臉上閃過一絲難堪:「我不是……」
「只要銀子給夠了,什麼都好說。」李鶩道。
王詩詠垂下眼眸,輕聲道:「……李公子,我是不是讓你心煩了?」
李鶩眉毛一擰,剛要叫她別嘰嘰呱呱,一千兩銀子不包括談心的價錢,沈珠曦就帶著一臉迷惑走了過來。
「你找我?」
「誰找……對,我找你。」李鶩說,「你在車裡偷著繡花嗎?這麼久都不下來,趕路的時候還沒坐夠馬車?」
「不是你讓我留在車裡整理行李的嗎?」沈珠曦睜大眼。
「我讓你留在車裡你就留在車裡?你什麼時候這麼聽話了?你是不是不想見到老子,所以才故意留在車裡不下來的?」
這——
無理取鬧!
沈珠曦漲紅了臉:「你說什麼呢!」
王詩詠的臉色愈發難看,她低聲道:「……我先回車上了,你們慢慢聊吧。」
等她離開後,沈珠曦立即打了李鶩一下:「你在王姑娘面前胡說什麼呢!」
蜜蜂叮一下還有痛感,沈呆瓜打一下,連蜜蜂的力氣都比不上。
這呆瓜,果然愛慘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