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怪不得?」沈珠曦不解道。
「你聽錯了,我說的是太好了!」白戎靈道,「回揚州後,我給你找揚州最好的大夫來把脈。你放心,一定把你伺候得白白胖胖的!對了,我給你的那個香囊呢?你還帶在身上嗎?」
「我放在枕頭下,每夜入睡時用——你要看嗎?」
「不用了,不用了。挺好的,你就放在枕頭下吧。」
對話告一段落,沈珠曦還在擔心李鶩,心事重重地望著窗外。
白戎靈也沒好到哪兒去,他心中的焦慮比起沈珠曦來說,只多不少。
手掌傳來的疼痛讓他齜牙咧嘴,如坐針氈。
傅玄邈給他的匕首,最後刺進了他自己的手背裡。
李鶩的那句「那不也得帶上你再跑?」讓他頭腦一熱,冒著被傅玄邈發現的危險扎向了自己。李鶩救他一命,他如此也算還了恩情。只是他能做的,也僅此而已。
李鶩落下萬丈懸崖,九死無生。建州有變,傅玄邈選擇急行軍返回建州。臨走前,命他將越國公主毫髮無損地帶回揚州。
「……公主若是知道真相,不過是傷心一場,但讓公主傷心的你們,就不止是流淚這麼簡單了。」
傅玄邈意有所指的話重新響在耳邊,白戎靈想起他平靜中暗藏陰雲冷雨的神情,不由打了個哆嗦。
爹啊!爺啊!這種時候你們怎麼能不在他身邊啊!
他能怎麼辦?他也很無奈啊!
節度使和參知政事打架,關他一個沒有官身自保的白丁什麼事啊?
富有難道也是種罪嗎?!
第235章
在建州鬧得沸沸揚揚的兵馬指揮司南指揮使叛亂一事, 隨著禁軍衝破宰相府後,迅速落下了帷幕。
騷亂被鎮壓,參與叛亂的將士打入大牢秋後問斬,主使李鵲卻不知所蹤。
天下第一公子日夜兼程趕回建州時, 迎來的只有滿目縞素。
那一日, 圍聚在宰相府外的人都見到了, 走下馬車的清俊貴公子慘白的面孔。
權傾朝野的宰相在家中慘遭殺害, 兇手至今逍遙法外,看似不可思議的事情就在天子腳下發生了。前來弔唁的人絡繹不絕,素白的傅府門前車水馬龍。來者雖多, 卻無一人為傅相不平。
傅汝秩的死與其說是一方所致, 不如說是多方壓力一齊作用的結果。
為了以示對這位股肱之臣的榮寵,年輕的新帝紆尊降貴, 親至傅府慰問, 和傅氏如今的頂樑柱喝了一壺茶, 談了一局棋,哀聲四五下,悠悠然地起駕回了金碧輝煌的別宮。
第二日, 隱居多年的太傅出山, 成為了新一任大燕宰相, 傅汝秩此前辛苦推行的眾多民生策一夕之間都成煙雲。
傅府門前忽然門可羅雀,先前那些在靈堂拉著傅玄邈哭得比誰都要傷心的官吏們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消失得乾乾淨淨。
傅府從來沒有像此刻這樣安靜過。
方氏像一尊沉默的石像, 一動不動地坐在內室的羅漢床上,只有手中的念珠偶爾發出一聲輕響。
窗外的寧靜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接著,再也沒有平靜下來。
過了半晌, 腳步匆匆的凝雨走了進來。
她扶起方氏的手臂,輕聲道:「夫人,凝雨服侍你沐浴……」
「外邊在吵什麼?」方氏問。
「這……」凝雨一愣,聲音中露出些許猶豫。
「誰病了?」方氏又問。
凝雨後知後覺地聞到了從自己手上傳出的藥味。她下意識地縮回手,在衣裙上反覆擦了幾下。
「是誰病了?」方氏再次發問。
凝雨猶豫片刻,終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