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到他存在的,相信劉永自然有他的手段。
更何況,來自現代的暮雪瞳在上學時,歷史學得雖不是特別好,卻也知道幕僚往往決定一個朝代的新衰。
暮雪瞳還真的沒猜錯,她和訾明月在閒聊時,有兩個人正乘著夜色在偷偷的出宮。
慕容興衡不是沒有痛恨過自己這雙斷腿,可是,卻從來沒有像眼前這樣深惡痛絕過,為了不被人注意,輪椅肯定是不能用了,劉永把兩個人都喬裝打扮後,就揹著他朝宮門走去。
“先生,你放我下來,一個人走吧。”慕容興衡聽著劉永粗重的喘息聲,感受著他搖晃不穩的腳步,眼前蒙上了一層水霧。
這個人和他無親無故,從小到大,卻一直把他當成親生兒子一樣對待。
反之呢?那個給了他生命,給了他看似尊貴的大皇子頭銜的人呢?
從小到大,他可曾像現在這樣背過他一回,更不要說抱了。
劉永感覺有冰涼的液體滑進衣領裡,不用回頭,他也知道慕容興衡哭了,手又去拖了拖他,聲音裡帶著笑意,“大皇子,你還記得你小的時候,我也經常這樣揹著你嗎?”
慕容興衡哽咽著點點頭,“先生,我都記得。”
他的生母蘭貴人因為出生低微,哪怕生下他後,有了子嗣的依傍,依然自卑怯懦。
慕容南詔登基為帝后,更是連個宮門都不敢出,她整天躲在自己的宮裡,連帶著年幼的慕容興衡除了上課,整體也都是窩在她的宮裡。
一個孩子,不管他出生在什麼樣的壞境裡,在沒有被人薰陶以前,都有著相同的,單純而天真的心性,慕容興衡也不例外。
更甚者,因為生母的膽小怕事,他接觸的人少得可憐,他羨慕慕容興平,也羨慕其他的公主,羨慕他們可以去御花園裡玩,可以放聲大笑。
他卻不可以,因為他一說想到御花園玩,他的母妃就會拉著他的手抹眼淚,說著他和慕容興平和那些公主們的不同。
漸漸的,他也開始自卑了,直到劉永的出現,這麼多年過去了,劉永在他的心裡,不僅僅是啟蒙恩師,更像是一個父親。
他會帶著他去御花園看荷花,會在母妃的宮裡把他騎在肩頭,讓他當馬騎。
慕容興衡抹了抹眼淚,低頭看了眼劉永蒼老的側臉,心裡早就打算好的主意,更加強烈了。
雖然大曆的軍隊只是在兩國邊界住營紮寨,但是,戰爭上的事,哪裡有說得清的,說不定,下一刻就能開戰。
宮門的守衛依然很森嚴,慕容興衡看到侍衛手裡所執金刀,在清冷月色下發出的冷光,心裡一個激靈,這段時間在心頭盤旋了很久的念頭,終於付諸了行動。
劉永以為慕容興衡的異常是被暮雪瞳拒絕相助後,心裡難過的,正想笑著安慰他,忽然背上的人開始掙扎,他一個不及防,慕容興衡已經跌到地上,“大……”
他剛想跑過去把他重新背到背上,慕容興衡忽然朝反方向滾去。
這麼大的動靜,很快把侍衛都引了過來。
慕容興衡忽然就像發瘋了似的,對著那幫手執金刀的侍衛大聲嘶吼,“笨蛋,我在這裡呢?”
和大曆的戰爭已是一觸即發,侍衛們也格外緊張,生怕就有奸細潛入皇宮,不過是一個人,把他們都引了過去。
慕容興衡朝劉永所在的方向看去,看他依然僵在原地,急了,手朝腰間摸去。
天色這麼黑,侍衛們又接到了遇到嫌疑人等,可以直接格殺勿論的命令,不等慕容興衡從把手摸到腰上,不知道多少把金刀已經透過不厚的布料,插進了慕容興衡的肉裡。
兵刃插入血肉的聲音,撲哧一聲,像是西瓜摔到了地上,滿目猩紅,空氣裡卻不是甘甜的味道,血腥味鋪天蓋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