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河的人是個年長的老者,倒也好說話:“後生只要交些銀錢即可。”
陸觀交了,他牽馬飲水時和老者打聽道:“每年都截一次水嗎?
附近十多里需要用水的地方不少,你們倒是無本的好生意。”
“後生錯了,這些錢多數到不了我們小民手裡。
千戶所上上下下的頭頭腦腦,哪個不伸手要。”老者滿臉無奈的笑。
陸觀皺眉道:“不怕被路過的官員得知,向京裡上報嗎?”
“大老爺們怎會跑來小地方細看。
倒是小後生你,該不會是官老爺身邊的人吧?”老者上下打量他。
陸觀任他看,自己出門就一身再普通不過的布衣,且除了刀不配帶任何人。
過了會兒,他又塞給老者塊碎銀道:“你們歸哪個衛所的千戶管?”
“後生喂好馬,就離開吧!”老者遲疑的推卻,但在陸觀不退的情況下,只好左右張望看了眼幾十丈外的同夥。
他小心的道:“下一個驛站設有卡巡檢鋪,千戶在那裡坐鎮。
往來商賈都要將自己帶的貨留些,才能離開,官員經過不檢。
千戶不貪,都是為了給兵將們多謀點實惠。”
是為他自己吧?要不然為何卡在宣府和陽原交界邊緣收。
陸觀不再多問,騎馬就回來車馬店,半道上和小玄貓遇上。
小玄貓從不懷疑他找不見水源,說:“你要帶著二十多頭騾馬去飽飲嗎?”
“嗯,待它們休息吃過草料後,傍晚我帶去喂多些水。”他就不信那些個軍戶餘丁能日夜守著。
不過,下一個驛站卻有人故意的抽檢商賈車隊,這位千戶想做什麼?
陸觀決定,先派陳護衛帶上人前去一探實情為準。
見到沈小葉時,她在和戴掌櫃聊天,正說到車馬店水錢收的太多。
她看見陸觀抱著小玄貓回來,招呼他一起坐下。
這時,陳護衛故意將百戶令牌交還,沈存庚好奇拿在手裡翻看著。
戴掌櫃瞄見上邊拱衛司三字,身體不由一僵,合著少年乃六品官職,他要不要下拜?
說實話,太祖下令不許學北虜掌控中原時的漏習,比方動不動不分場合就得向高位者下跪之類的。
但這條禁令對老百姓來說,比較遙遠。
戴掌櫃一個從前一個朝代活到大周的人,見官就要拜的。
還好陸觀並不在意,且他也沒有官身,牌牌就只是個令牌而已。
而且他坐下前,還對戴掌櫃抱拳施禮,後者一臉的受寵若驚。
但在聽陸觀講了下一站冒出個收點貨品的千戶時,戴掌櫃皺起了眉頭,“以前沒有呀!”
“沈姑娘,他定然不收官員和歇戶的東西。”歇戶,算是為官府提供資源的商人,有官商意味。
他頓了頓又道:“不知我的車馬,能和你們車隊同行嗎?”
沈小葉和陸觀對視一眼,她笑道:“自然能,出門在外都是鄉里鄉親的,不必客氣。”
順手人情而已,陸觀也道:“傍晚可以派你的車隊,趕牲畜跟著我們前往河邊。”
“多謝二位。”戴掌櫃說的是真心實意。
在第二天到達下一驛站時,眼看著不少車隊被巡檢兵將扣下部分物品,他跟著沈家車隊連查都不直。
他此一刻覺得遇見沈小葉真是太好了。
這邊廂,沈小葉則沒在自家已經過關入駐驛站的車隊,而是和小玄貓悄悄跟上那些拉走扣留物品的兵士。
不久之後,陸觀也跟了上來,“你一個人,危險。”
“不會,我帶了這個。”沈小葉把自己的令牌從空間裡召喚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