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解成臉色更難看了,他把鑰匙放回到桌子上,不停地搖著頭。 張清泉用手指點點閻解成的額頭,佯裝生氣的說:“閻解成,如果我去外地工作,現在學校的宿舍就不能住了,你想讓我回四九城連個爽利的落腳地都沒有嘛?” 閻解成無話可說了,只能把鑰匙裝進口袋裡,張清泉滿意的點點頭,說:“回宿舍歇一會,記得看看書,別耽誤了考試的事。” 看閻解成還為難的看著他,張清泉琢磨下才恍然大悟的說:“哎呀,你瞧瞧的我這腦子,我現在就寫個地址給你。” 張清泉寫完紙條,眼神溫柔的看著上面的字,似乎在找著自己兒時美好的回憶,他依依不捨的把紙條遞給閻解成,才長舒一口氣,別過頭,輕輕擦了擦眼角。 “老師。”,閻解成覺得手裡的紙條很輕,但分量很重,因為這是他敬重的張清泉老師給他的信任。 “啊,我沒事。”,張清泉有些不好意思的擺擺手,示意閻解成先走,閻解成點點頭,準備離開。 “解成。”,張清泉叫住了他。 “老師您說。” “院子裡有棵柿子樹,那個,你,唉,儘量養著吧,如果礙你的事,就挖了吧。”,張清泉罕見的有些語無倫次。 閻解成擠擠眼睛,笑著說:“老師,我只是幫你打掃下衛生,你還想讓我砍樹?那我可不幹。” 張清泉尷尬的指了指辦公室的門,羞惱的說:“趕緊走。” “好嘞。” 張清泉看閻解成出去後,才從口袋裡摸出一塊懷錶,開啟表蓋,深情的看著鑲在蓋裡的一張照片,圖上一個身著長袍的中年男人站在中間,左右各站一個盤發的女性,一個身穿洋裝揹帶褲的梳大背頭的少年意氣風發的站在最左邊。這是張清泉老師一家人在他出國留學前拍的唯一一張全家福。 “爹,娘,姨娘......”,張清泉的輕輕的撫摸著泛黃的照片,眼淚控制不住的流淌著。 。。。。。。 “鼓樓東大街南三號?”,閻解成念著紙條上的字,“哎,這離我家不就十來分鐘路程嗎?” 【好吧,那我收拾屋子還能省點時間。】 閻解成在宿舍裡收拾著東西,他把重物都收進了空間,只留了一個包,他又去學校後勤領了上個月補助15.5元,也把沒用完的飯票都退了。忙完手邊的事,他揹著包去了實習車間找德米特里,又撲了個空。 閻解成茫然的坐在學校門房的臺階上,這一天的經歷的事太多,他需要一些時間消化一下。 【唉,回家吧。原來書上說的真的,有些離別真的是無法預料的。】 門房大爺看見閻解成站起來,就主動幫他開啟小門,閻解成笑著給大爺道謝,大爺也笑著回他一句:“下次再回學校,就得登記了。” “我還得回來考試呢,大爺。”,閻解成無奈的說。 大爺哈哈大笑:“這不就好點了嘛,別想了,回去吧。” 閻解成也跟著笑起來,他又回頭看了眼校園,‘咦,那是李懷義嗎?’,從操場那邊有人正瘋狂的往校門這邊跑。 “閻解成,你大爺!你站住,別跑!”,李懷義邊跑邊大聲喊著。 “大爺,又得麻煩你等會兒了。”,閻解成苦笑著說。 大爺轉身回了門房,留下一句:“你倆出去說去,一會讓他回來把門帶上。” “你大爺的,你怎麼去了機修廠?”,李懷義剛跑過來就捶了閻解成一下,閻解成側身躲開,拉著李懷義出了學校門。站在外面的馬路邊才說:“去哪兒都一樣,都是為了生產建設嘛!” “你甭跟我說閒的,你之前不是告訴我你要去軋鋼廠嗎?”,李懷義明顯有情緒。 閻解成無奈的苦笑著說:“你別鬧了,這是我能選的嗎?去哪兒都一樣的。” 李懷義憤憤的說:“嘿,什麼都一樣的?我現在就去找我哥,肯定把你調到軋鋼廠,你信不信?” 閻解成臉色一變,生氣的說:“胡鬧,李懷義,我這是學校分配的,你以為是過家家嗎?” “不是......閻解成,機修廠本來就是軋鋼廠的下屬單位......” “算了,李懷義,你把人情留給自己用吧。我過幾天還會回來考試的,到時候再聊吧。” 李懷義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