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中午,閻解成在食堂打了兩份飯,在張清泉老師宿舍裡一起吃。 “張老師,我有個事想問問你。”,閻解成說。 “嗯?你說。”,張老師放下筷子。 “最近德米特里老師總是心不在焉的樣子,怎麼說呢?”,閻解成似乎想到了什麼,有些猶豫的問道。 “哦,解成,你不要想這麼多。興許他心情不好吧。”,張清泉輕鬆的說道。 “唔,好吧。” “有機會你自己再問問他吧。” “嗯。張老師。” “快吃飯吧,一會涼了,下午還要趕張圖,不要耽誤了。” 下午在校對圖紙的時候,閻解成注意力一直無法集中,他煩躁的放下圖紙,手抓著自己的頭髮。神經質的喃喃自語道:“可惡,到底是什麼?我剛才明明腦子裡閃過去,怎麼現在一點也想不起來了。” 張清泉老師在他不遠處描圖,注意到了閻解成,他放下了筆,從書架上拿了本蘇聯小說,過去拍拍閻解成的肩膀,說:“解成,是不是太累了,去看會書換換腦子,一會再忙吧。” 閻解成歉意的看了老師一眼,接過了書,去窗臺旁站著,無精打采的望著窗外,春天已經來了,窗外也有零零星星的綠色,給蒼茫的大地點綴上了生命的顏色。 張清泉坐回位置,有些擔憂的看了下閻解成,他這個學生平時很冷靜,也不什麼原因如此失態,沒有頭緒的他繼續拿起筆,強迫自己靜下心,繼續描圖。 閻解成無聊的翻起了手裡的書,是一本1956年引進蘇聯的《蘇聯兒童文學》,他啞然失笑,反正打發時間,就從第一頁認真的看了起來。突然,腦子裡突然冒出來一個想法。 【蘇聯?蘇聯!1959?1959!我想起來了。】 閻解成合上書,看了下正在認真工作的張老師,他現在情緒有些激動,他突然想起來,今年這個關鍵的時間點,我們北方的老大哥會撕毀和種花家關於國防新技術的協定,並從今年年中開始陸續的停止支援種花家並撤回援中專家學者。 他腦中不斷的思索著,他無力阻止這個歷史程序,只能感嘆這個時間點和他學習時間相重合,遺憾的搖了搖頭,把書放在書架上,咬著筆繼續看圖紙。 張清泉看到自己學生的狀態調整好了,欣慰的一笑,揉了揉酸澀的眼睛,繼續努力。 。。。。。。 德米特里有幾個訊息靈通的老大哥朋友,一次機會給他隱晦的透露出可能要停止援建的訊息,他在蘇聯只是個普通的機械專業老師,在種花家援建這幾年生活的很充實,他見到種花家的工業發展,接觸到的人都很淳樸熱情,也對他們這些援建專家也很尊敬。所以心懷感恩的德米特里老師得知要回國後,心情很複雜,最近的工作狀態不好,被敏感的閻解成發覺了。 週末上午,閻解成換上一身工服,去實習車間收拾好了工具箱。坐在一個木頭箱子上等德米特里。 “閻,今天我們要去四九城裡,車已經到了,跟著我。”,德米特里在門口招招手,示意閻解成跟上。 閻解成快兩步跟著德米特里就上了一輛吉普車,閻解成上車就靠在梆硬的座位上,疑惑的看著德米特里。 “閻,是這樣的,今天要去軋鋼廠,他們一個鍛軋機械出現了故障。” “軋鋼廠?哪個軋鋼廠?”,閻解成語氣有點怪異的說。 “哦,哦。紅星軋鋼廠。” “紅星軋鋼廠?好吧。”,閻解成心裡暗歎,真是緣分不淺。 那時的路況不好,吉普車的減震一般,人坐在上面也談不上舒適,德米特里眯著眼睛養精蓄銳,閻解成琢磨著心事,一路無語。 “停車,介紹信出示一下。”,紅星軋鋼廠的保衛科,值班的王慧軍示意停車。 急得一頭汗的司機從兜裡摸出介紹信遞了過去,說:“我是機修廠的,給你們廠送蘇聯專家過來維修機器的。” 王慧軍不以為意,認真的閱讀完介紹信,說“同志你好,鍛壓車間在那邊,小李你帶同志們過去。” 司機擺擺手,說:“不用了,同志,軋鋼廠我熟,我先過去了。” 王慧軍沒再多說,後退一步,示意放行,很快,就到了車間門口。 司機擦擦頭上的汗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