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如裁了一床舊床單，把賈家母子的衣物分別放好，提著兩個打包好包裹準備出門。 秦淮如出門看見棒梗在地上蹲著玩，她不死心的站在棒梗的左後方，輕輕的說：“棒梗，媽媽出去一下。” 可棒梗毫無反應，繼續用手裡的小木棍戳土玩。 秦淮如心裡悶的慌，她煩躁的扯了扯自己的頭髮，又用腳尖輕輕掂了下棒梗的屁股。 “誰呀？” 棒梗挪動了下，轉頭一看，開心的說：“媽媽，是你踢我嗎？” 秦淮如看著兒子臉上單純的笑容，剛緩和一點的心，又傳來了撕裂般的疼痛，她擠出個笑容柔聲說：“棒梗，媽媽要去給爸爸送點東西，你在家乖乖的，知道嗎？”，她自己都沒意識到，她的聲音比平時大了很多。 “知道了，媽媽再見。”，棒梗說完，繼續用力的用小夥子搗著土地。 秦淮如在院裡像個透明人一樣，鄰居們都知道賈家現在只有秦淮如和兩個孩子，有人看見秦淮如提著兩個包裹像是要出門的樣子，愣是沒人站出來幫著看看孩子，甚至連句客氣的話都沒有。 秦淮如農村長大的，她能理解這趨炎附勢和世態炎涼。 別說這些鄰居了，就算是她自己，如果有像賈家這樣兩次下藥的鄰居，她也躲著走。 秦淮如剛離開，棒梗就趕緊站起來，對著自己挖的小土坑尿了一泡，然後坐下來用小木棍使勁的攪和著，嘿咻嘿咻的很是盡興。 劉光齊最近複習的壓力很大，剛被二大媽強行從屋裡拉出來，給他一塊錢讓他出去轉轉。 他走到中院就看見呂嫂正和一個嬸子衝著賈家的方向有說有笑的。 “嬸兒，什麼事兒啊？這麼開心。”，劉光齊好奇的問。 呂嫂指了指棒梗說：“瞧見沒？棒梗在那活尿泥呢，剛尿的。” 嬸子也補充一句：“估計尿還溫著呢。” 倆人說完哈哈哈的笑了起來，劉光齊皺著眉頭看著弄了半身泥漿的棒梗。 “棒梗，別玩這個了！”，劉光齊少年心性的正義感爆棚，剛好站在棒梗左邊兩米處小聲提醒道。 棒梗沒聽見，他低著頭正在揉捏的泥巴團，劉光齊覺得不對勁，他往前走了兩步，先往賈家門裡看了下，只看到小當裹著一個床單睡著。 “劉家老大。”，呂嫂對著劉光齊招手喊道。 “怎麼了？呂嫂。” “他家沒大人，秦淮如出去了。”，呂嫂猶豫了下又說道：“你還是別摻和賈家的事兒吧，聽嫂子的。” “我不摻和，我就看看。”，劉光齊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他心裡是很怵秦淮如的。 “棒梗，你這孩子怎麼回事？”，劉光齊看棒梗跟沒事人一樣還在揉泥巴，不禁有些生氣。 “裝聽不見我說話嗎？”，劉光齊向前一步站在棒梗身旁。 棒梗愕然的抬頭看著劉光齊，一臉茫然。 “棒梗，我跟你說話，你為什麼不理我？”，劉光齊較真的說。 “我這個耳朵聽不見。”，棒梗這才有了反應，他指了指自己的左耳朵。 “什麼？你耳朵聽不見了？”，劉光齊驚訝道。 呂嫂聞言也跑了過來，她瞪著眼睛看著棒梗，左右上下看了一圈也沒發現棒梗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棒梗被看的有些害怕，他起身往後小步的退著。呂嫂向前一步，擋住他的退路，然後低頭在棒梗左耳邊小聲說：“棒梗，你能聽見嗎？” 棒梗手背後，小心的搖搖頭示意自己沒聽到。 呂嫂又在他右耳旁小聲說：“棒梗？” “哎。”，棒梗趕緊回答道。 呂嫂對身旁的劉光齊說：“好像真是聾了。” 劉光齊一直盯著棒梗的臉看，從剛才呂嫂問他的反應看，確實不像裝的。 “呂嫂，我看他……”，劉光齊往旁邊走了兩步，呂嫂也跟過來。 “不像是裝的，應該是聾了。” 呂嫂捂著嘴，又回頭看下棒梗，這才小聲說：“行了，劉家老大，他家啥情況你也知道，咱倆別在這待了，免得秦淮如回來……” “訛咱們可就不划算了。” “嗯，行，這孩子還小，嫂子。” “他聽不見的事還是別說出去，免得別人歧視這孩子。” 呂嫂不以為然的撇撇嘴道：“劉家老大，你這話說的不對，那咱倆不說，棒梗耳朵就不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