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聞香而來的色鬼是甚麼模樣。”
高文心哼了一聲,轉身避往後房去了,只聽房門外一個男子哈哈笑道:“不錯,不錯,你沒有誑我,這女子果然有味道兒,不過話說到前頭,纏頭之資老子可只付十兩,你手中既有米糧,我回頭叫司務官高價買下便是,你少賺不了,哈哈哈……”
隨著話音兒,一個狐狸臉兒,微須黑麵的軍官在一副市儈商人打扮的柳彪陪同下色眯眯地闖進房來,他一瞧房中並非想象中的少女春閨,反是一間不大的花廳,一個白衣藍帶的青年公子,笑吟吟地足在椅子上望著他,那公子背後站著四個黑衣漢子,身形剽悍,神情陰沉,不由得一愣,馬上伸手向腰間的刀柄摸去。
柳彪懶洋洋的市儈模樣一掃而空,抬起腿來一腳踹在他膝彎上,緊跟著一柄雪亮的匕首已壓在他頸上,只聽這個自稱有米糧出售、要以美色奉獻的商賈陰森森地喝道:“上坐的是提督內廠、大內侍衛親軍統領、奉旨尋察江南稅賦的欽差楊凌楊大人,還不叩頭見禮。”
那軍官懵了,聽說不是強盜綁匪,死的危險大減。他提著的心已放下一半,可是堂堂的內廠總督、欽差大人,要見他還不是一句話的事?這麼神神秘秘地做什麼?他想起自己幹下的那些違法亂紀的事。不禁冷汗涔涔,慌忙僕下身子,顫聲道:“下官龍山衛指揮僉事丁林,拜見楊……楊大人……”
楊凌俯身笑道:“丁僉事,本督冒昧請你前來,你可知道是甚麼事麼?”
龍山衛指揮僉事丁林額上滲出顆顆汗珠,神色張惶地道:“下……下官不知。”內廠成立不久,有些甚麼厲害手段他還不知道,可是東廠西廠錦衣衛的酷刑可是早有耳聞了,聽說內廠還有督察兩廠一衛之責。那手段少得了嗎?丁林違法勾當也沒少幹,一邊說著,已忍不住哆嗦起來。
楊凌直起腰來一撣袍子,翹起了二郎腿。一隻鞋幫雪白的靴子在丁林的額頭上晃悠著,他悠悠地端起杯茶來道:“鄭百戶,念給他聽!”
“卑職遵命!”鄭百戶恭應一聲,上前一步,將丁林強買衛所官兵田地、貪墨軍餉、與士兵妻子通姦的不法行為一樁樁說來。聽的丁林面如土色,鄭百戶還未說完,他已爬前兩步,哀聲道:“下官有罪,下官該死,求大人寬恕,求大人開恩吶!”說著頭已砰砰地直磕下去。
楊凌擱下茶杯,微微一笑道:“丁僉事,這些事我都查有實據,相信如果要人證,你如此‘善待’的官兵也會欣然出面作證,這其中任何一條,都足以殺你的頭了,你說吶?”
丁林顫聲道:“是是,下官知道,下官該死,求大人……”
楊凌截口道:“常言道,求人不如求己,丁大人如果想要立功贖罪,還要靠你自己才行呀!”
丁林聽出他話裡有話,不禁雙眼一亮,急忙仰起臉來急切地道:“請大人指點迷津,下官無不聽從。”
楊凌道:“其實本官也知道,你兄弟六人,只有你一個襲了軍職,家族龐大,全靠你一人供養,近靠那點俸祿,確實不敖使用,至於你與士卒妻子通姦,你情我願的,雖然罪無可恕,卻也情有可願,如果你肯幫本關做些事情,這些罪過我提你轉寰一下,自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丁林喜形於色道:“多謝大人開恩,不知大人要下官做……做些甚麼?”
楊凌目光一凝道:“我聽說龍山衛指揮使畢春畢大人,常常構陷士卒違犯軍規,然後壓迫士卒將衛拱手相讓,與監軍袁公公私吞,另外軍中定額6500人,如今不過三分之一,還都是老弱病殘,畢春和袁雄瞞而不報,欺吞軍餉,甚至連撥付的造船銀兩都侵入各人腰包,如今軍械破舊,不堪使用,可有此事?”
丁林雖是指揮僉事,但是畢春大權在手,又和袁雄勾結起來,一手遮天,根本不將他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