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著,你先出去吧。”
“是。”
放下筆,正要端起,卻見眼前突然身影一晃,參茶直接落地,砰,白玉盞碗瞬間碎成了一片片。
楚燁眼底頓時一沉,騰地站了起來,對著不遠處的人冷道:“周子越,別以為我真不敢治你的罪。”
周子越站在不遠處窗邊,臉色同樣不怎麼好。
“行啊,你治,最好將我送到刑部去。”
楚燁聞言,眸底頓時更冷了:“你去刑牢了?”
周子越沒有否認,冷哼道:“幸虧我去了,我若不去,日後你見到的,怕只是她的一具屍體。”
楚燁一驚,自然明白他話裡的意思,牢獄裡的那些暗事,他怎麼會不清楚。
袖下的手不自覺的握成全,該死的…。。昨晚才關進去,就有人敢動手?
被他查出是誰,非拔了他的皮不可。
周子越見他的表情,便也知道人不是他派去的,語氣稍微緩和了些道:“燁,那虎麒麟不是已經都還給你了嗎?你明知道凌家並沒有造反之心,你也明知道宛兒不會做那些事…。”
“我不知道…。”楚燁突然冷著臉打斷他。
宛兒?哼,叫得還真親密。
“她有沒有想造反我不知道,我只相信我雙眼所看到了,她出宮找人密謀是事實…。”
“什麼事實?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根本是一場陰謀,她是被人設計的…。。”周子越幾乎咆哮道:“你如今要除掉凌家,不過是因為現在你才發現,凌忠齊在軍中的地位和聲望已經遠遠超出了你的想象,而朝堂上又有一半是他的門生,所謂功高不能震主,即使對方真的沒有篡位之心,可它的存在有那麼一丁點兒威脅到你的皇位,你都必須除掉,是不是?即使對方是你的皇后,你的髮妻,也照樣寧可錯殺,也不放過?是不是?楚燁,這皇位對你來說就真的那麼重要?”
“我忍麼多年年,你覺得呢?”楚燁也幾乎是吼著喊出這句話的:“周子越,別人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嗎?”
周子越一愣,接著垂下頭沒再說話,是的,他怎麼可能不知道,父皇重病那會,他們兩都還小,他還好,從小就生活在宮外,自由自在無拘無束,可燁就不同,小小年紀就被逼擔上‘責任’二字。
他在溪邊捉魚的時候,他卻必須在書房裡學習政務,他和別人爬樹玩蛐蛐時,他則被迫去應付那些各有心思的大臣們。直到父皇駕崩,他被冠上了國君的帽子,便再也沒有了自我,有的只是責任,所謂‘欲戴皇冠必承其重’。人人都想當皇帝,可皇帝哪是那麼好當的,這些年,他周旋於各位大臣當中,因為年紀尚輕,那些自恃位高權重的老臣怎能服他,很多事上,只能忍氣吞聲,而為了穩定朝綱,又不得不娶一些不想要的女人…。。
這些他自然是知道的,可…。。
他嘆了口氣:“燁,就算我求你,先將宛兒放出來,那個刑牢實在不堪,她如今渾身是傷,真的不能再……。”
楚燁確是突然一掌拍在了身前的桌上,奏摺霎時撒了一地,冷聲道:
“周子越,你別忘了,她如今是我的皇后,你管的是否也太寬了…。。”
周子越被他這一拍,火氣也再度冒了上來:“皇后又如何?早知道你會如此帶她,我當初就該在知道她是我要找的人後,將她帶走…。。”
“你敢?”深邃的雙眸微微眯起,眼底黑暈不斷泛開,猶一張欲來的黑色風暴,一種危險氣息在他周身不斷散開。
“你看我敢不敢…。”
“你…。。”
“皇…皇上…。。”一道顫抖的喚聲從屏外傳來,打斷了兩人的對峙。
“滾~~”楚燁心裡正上火,哪有好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