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侯大人真會說笑。”九方夢冷冷道,“既然你說我是為了龍髓而殺了王家人,那請問龍髓現在何處?侯大人可是當場將我捉住的,將人收監時也由禁婆搜過身,可是沒在我身上找到什麼龍髓。”
“哼,你為人狡猾,詭計多端,誰知道你是不是在什麼時候做了手腳,將龍髓藏了起來!”侯景冷哼一聲,“你再不從實招來,別怪本官大刑伺候!”
“侯大人這是要屈打成招?”九方夢冷冷挑眉,眉眼間皆是譏誚。
“來人,上拶指!”侯景高聲下令道。
“是!”立刻就有衙役拿了刑具走向九方夢。
九方夢看向莫煜,莫煜卻是眼帶嘲弄地看著她,並不阻止侯景。九方夢知道,莫煜是故意的,他就是要讓九方夢難堪,他要讓九方夢開口求他,才能夠撫平他在九方夢這裡受到的鄙夷所引發的怒火,才能一報那天在大牢裡被九方夢掐著脖子威脅的仇。
他從小在慶王府就受到繼母的打壓,受盡冷眼,所以養成了這狹隘的心性,睚眥必報,最恨別人輕視於他,卻偏偏九方夢因為莫瑜之事屢屢對他露出鄙夷之色,他如何厭得下這口氣,自然是要抓著機會計回來。
莫煜冷眼看著那幾個衙役拿著刑具走向九方夢,他在等,在等九方夢向他求饒,求他幫她解圍,免去這受刑之苦。整個公堂之上,只有身為欽差的他有資格跟侯景叫板,阻止他對九方夢動刑,所以九方夢只能求他。
九方夢也正看著他,莫煜失望了,他看見九方夢那雙美麗的桃花眼再次露出鄙夷之色,帶著濃濃的嘲諷意味撲面而來,而她嘴角那抹譏誚彷彿在嘲笑莫煜的狹隘和幼稚,還有一絲說不出的輕蔑。
莫煜的心頭再次升起一股惱怒,更是打定主意非要讓九方夢吃一吃苦頭,挫一挫她的銳氣不可。可是他卻看見九方夢對著他活動了一下右手手腕,眼神向著左右靠過來的衙役微瞟。
莫煜心中一震,頓時就明白了九方夢的意思。以九方夢武功之高,她願意乖乖受審是不想背上畏罪潛逃的罪名,但不代表她會願意乖乖受刑,只要她動手,這整個公堂之上只怕無人可以制止住她。
他懂得了剛剛九方夢那個輕蔑的眼神,她是在說,他太高看他自己了,她根本不需要他的幫忙。
莫煜暗暗咬牙,就見九方夢已經暗中蓄勁,隨時準備對那幾個衙役動手,而那幾個衙役一無所知,拿著拶指就要去拉九方夢的手。
九方夢正要動手,卻突然有一道銀光快如閃電般從公堂外逼來,只聽幾聲斷響,那拶指竟是被人用劍碎成了幾塊。
幾個衙役吃了一驚,拿著斷裂的拶指倒退幾步,就見一道身影形如鬼魅一躲落在九方夢身邊。
那人劍眉星眸,面如刀刻般冷峻,俊美如那高山雪嶺上的冰雪,凜然不可侵犯。
九方夢看著那人一臉吃驚,繼而表情又複雜起來。
浮生。
“誰敢動她。”浮生立於九方夢身畔冷冷道,他手中的勝邪劍斜指地面,閃著森森寒光,那無形的殺意,竟是讓人不敢上前一步。
莫煜微微皺眉,有些疑惑地看著浮生,離軒的目光卻是落在勝邪劍上,眼中冷笑一閃而過。
“你是誰,竟然膽敢擾亂公堂!”侯景怒問道。
浮生只是轉頭去看九方夢,並不理他,而九方夢卻是別過頭去不看浮生,她並不想在她身穿囚衣如此狼狽的時候再見到浮生,她一點也不想要他的援手,一點也不想要他的幫助。
見浮生居然無視自己,侯景大怒,高聲喝道,“來人,將這狂徒給我拿下!”
“我勸侯大人你不要白費力氣了。”一直沉默旁聽的離軒忽然開口,“這個人,除非你調動整個江城衛的將士前來圍捕,否則你是沒有本事拿下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