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的夢想。如今李統領有餘州清桂之地,地利已有,有諸君傾心輔佐,人和也有,唯獨缺的便是天時了。”任遷向前傾了傾,誠懇地道,“聖人有云:‘天聽自我民聽,天視自我民視。’欲得天時,先得民心。神洲與倭賊難以兩立,每每談及倭賊內侵之事,有志之士無不怒髮衝冠切齒痛恨。李統領出身低微而居於高位,在百姓士人心中有以下克上之嫌,推行新政便難以得到民心贊同。若李統領能大破倭賊,為神洲除此切膚之痛,則有功於當代獲利於千秋,豈非一舉而兩得麼?”
魏展與鳳九天相對看了一眼,兩人但笑不語。任遷心知如果不能說服這兩人,就更不可能說服李均,因此又道:“二位先生不說話,莫非是以為我之建議有誤?”
“任兄,李統領急公好義,自起兵以來待百姓仁義寬厚。誠如君所言,他出身低微,身世又悽慘,但在陸帥薰陶下,常以天下蒼生為己任。因此,有利百百姓之事,他從不敢落後於人。他不只一次對我說起,所謂仁義的標準既非聖人經卷中的話語,也非士人的評論,而應是是否有利於百姓。”鳳九天道,“因此,李統領倒是有意征討倭賊。”
任遷大喜,撫掌笑道:“二位應早說啊。”
魏展介面道:“任兄別急,李統領雖然有意征討倭賊,但被鳳兄勸止了。”
任遷臉上的喜色立刻消失不見了,他看了看鳳九天,欲言又止。鳳九天道:“任兄說征討倭賊一舉數得,這是不錯的,但前提是征討倭賊必勝。但我愚魯,想來想去征討倭賊都難以取勝,因此不得不勸止。”
“鳳先生為何出此言?”任遷問道。
“兵法有言:‘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知己不知彼,勝負各半。’倭賊遠在東溟之中,軍情政情人情,我們知之甚少,這是第一個不適宜出征的。策劃軍略,都需謀定而後動,和平軍向來不曾將倭賊視作大敵,因此也不曾有徵討策略,草率出兵不利取勝,這是第二個不適宜出征的。水戰非陸戰,補給後勤遠難於陸戰,況且大海之中風波險惡,這是第三個不適宜出征的。進討倭賊,勝則須分兵駐守倭島,敗則損兵折將,無論結果如何都會削弱我和平軍實力,這是第四個不適宜出征的。另外,不瞞任兄,我們早有進取蘇國掃滅昏君奸臣之計劃,只待休整完畢就要全力出擊,蘇國富庶肥沃遠勝於倭島蠻荒之地,這是第五個不適宜出征的原因。”
任遷猛然站了起來,以手捂額,道:“什麼?和平軍有意繼續對大蘇用兵?”
鳳九天面帶微笑:“正是,如果不是柳光老賊在後牽制,李統領本欲直搗柳京,祭陸帥之靈於細柳湖畔。”
任遷慢慢坐了下去,臉上浮出悲憤之色:“唐朋將軍極力對我說李統領是當今真英雄,羅毅將軍也再三勸我來見統領,昨日席間聽李統領自抒胸臆,我只道他果然會急天下之所急。如今……如今看來,不過如此,請二位為我回復李統領,任某不才,不堪李統領之用,就請辭去。”
“任兄太急了。”鳳九天道,“不贊成征討倭賊者是我,而不是李統領。若是任兄有方法可以解決我那五個不適宜,我便向統領告罪,如何?”
任遷聽了他的話怔了怔,呆了片刻後道:“這……這……”
鳳九天與魏展告辭之後,任遷一個人怔怔坐在屋裡。初升的太陽自女牆上的飛簷探過頭來,將窺視的光射進驛館的屋子裡,幾束金黃色的光落在任遷的臉上,讓他臉上的神色更加深沉。
鳳九天對李均說的不錯,任遷來狂瀾城,並不是全心來投靠。雖然蘇國已日薄西山,但自陸翔以來,孤臣義士便不曾斷絕,任遷雖明知事已不可為,也有心為蘇國盡一份力。蘇國在此大敗之後,內憂外患都集中一處,只需稍稍有外力,便會崩潰。環視周圍,能給蘇國加上這外力者,只有嵐國、和平軍與倭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