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片刻間一個戎人女子衣衫不整地衝了進來,大呼道:“不好了,不好了,其餘部落都叛亂了!”
紀蘇振裘而起,飛快披上自己的衣衫,也來不及著甲,提刀便出了帳篷。此時正值草原上的冬末,又一連十餘日都不曾降下雨雪,而朔風凜冽下風勢片刻間便從戎人的帳篷中傳播開來。
“殺!”
紀蘇快步走過幾座已經被火點燃的帳篷,一個戎人橫刀便劈向她。她低身閃了過去,右手刀柄重重敲在那戎人的手臂上,那戎人吃疼,手不由得鬆開將刀丟了開來。
“是我,怎麼回事!”紀蘇瞠目喝道,她識得這向她揮刀者原是忽雷帳下的侍衛。
“大汗……大汗被圍住了!”那侍衛殺紅了眼,被她驚醒過來後上氣不接下氣地道,伸手指向東方。
紀蘇吃了一驚,邁開步子便向東方衝了過去。一路上戎人相互之間殺在一起,也不知誰是友軍誰是敵人,看見不斷增加的屍體,其中尚有老幼,紀蘇心中越來越焦急,對於敢向她伸手的人也再不客氣,都是一擊擊暈。
“父汗!”她不停地叫喊著,淚水不知何時湧出眼眶,深深的擔憂象鉛石般墜在她心頭,她騰身躍了起來,跳上一匹因為驚惶而躁動不安的馬,站在馬身上向東方望去,但除去黑紅相間的夜空,她什麼也看不清楚。
心中越是焦急便越是亂了方寸,紀蘇催著那馬向前奔去,一路上不斷有她部落的男子跟在她身側,忽然聽到有個伏在地上的傷者叫道:“紀蘇!”
“札伊,我父汗呢!”紀蘇勒馬問道。
“就在那邊……有人圍攻……快去!”那叫札伊的戎人忍著痛道。
紀蘇向他指關方向看去,一堆戎人混戰在一起,黑暗中她看不清自己的父親,於是她一面大叫著“父汗”一面衝了過去。
“我沒事,乖女。”
當紀蘇瘋狂地劈砍將不分敵我的戎人都衝開來時,父親沉著有力的聲音在他耳邊響了起來。這讓紀蘇鎮定下來,她仔細看了看父親,雖然滿身血跡,但雙目炯炯。
“紀蘇來了,紀蘇來了!”忽雷身邊的巴達爾高喊起來,身為戰神侍者,也是戎人之中第一勇者的紀蘇來到忽雷身邊,也就意味著這次戎人中叛亂者突襲忽雷汗的目標失敗了。那些圍著他們的敵人臉上果然浮現出懼色,開始向後退了起來。
“你們是哪個部落的!”紀蘇將目光從父親身上收了回來,鳳目中的淚光變成了凌厲的殺意。她舉起握刀的手,刀尖指向身前的敵人。
“不必問了,速戰速決!”忽雷手中握著寶刀,鬚髮皆張,當先向敵人衝過去。
眾心已亂的叛者急忙結陣自保,但忽雷年紀雖老,手中刀卻迅猛依然,錚錚兩聲響便震開最近的兩個戎人的刀,將他們砍翻在地。
這群叛亂的戎人畏懼紀蘇武勇,因此在謀叛之時都不敢去襲擊她,只盼能在她趕到之前擒住忽雷,如此則大事可定。但不曾想巴達爾卻及時趕到,似乎對他們的計劃早有預料,因此雖然一時人多勢眾,卻無法擒住忽雷汗。如今眼見夢想破滅,而紀蘇殺氣騰騰正在他們面前,再被忽雷這一瞬將斬殺兩人,雖然還有百餘壯士,叛亂者卻一鬨而散了。
紀蘇揮刀便追了上去,連著砍倒幾個落後的對手,卻不曾聽著黑暗中弓弦響聲,當她覺得身上一疼之時,一枝鵰翎自她右肋貫入體內。
劇烈的疼痛讓她身軀震了一下,她伸手一摸,好在雖未曾著甲,冬日厚厚的衣衫阻去了不少力道,再加上那只是一枝流矢而非刻意瞄準,因上傷勢雖重卻不致命。
害怕父親為自己擔憂,紀蘇咬著銀牙,悄悄用力想將箭拔出,但箭似乎卡在某根肋骨邊,一拔便是錐心的疼痛。紀蘇揮刀將露在衣外的箭竿切開,奮力再次向前衝去。因為這只是片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