託著她的手將她放在床上,然後溫柔地撫著她的臉頰。那雙手微微顫著,指尖有些涼,手心卻溼漉漉的,全是汗水。
蘭小伊雖然未清醒過來,卻知道,那人心中一定極慌張極焦急。她迷迷糊糊地安慰:“莫急,我只是累了,想睡一睡。”
只是聽見她的話,那人似乎更害怕了,雙手顫抖得更厲害。
蘭小伊忽然覺得自己的唇上一涼,溫潤的觸覺,像是有人在吻她。有人在一旁小聲地驚叫了一聲,接著便有藥水灌進了她的嘴中。她不願意吞下去,可是那張嘴固執的吻住了她,讓她不能躲藏,只得將藥水吞了下去。
那柔軟的嘴唇,一口一口的將一整碗藥都喂進了蘭小伊的口中才離開了她、
蘭小伊被迫吞下了許多苦藥,心中不甘,小聲說:“誰那麼討厭,等我醒了,一定下巴豆給你吃。”
有人無奈地笑著低聲說:“都燒成這樣來還這麼要強。”
蘭小伊喝了藥又沉沉的睡去,不知睡了多久,忽然又聽見有人粗著嗓子在一旁叫:“什麼爛太醫,都一天了,怎麼燒一點也沒見褪下去。”
蘭小伊聽見小琴低聲安撫道:“四殿下稍安勿躁,傷風哪有那麼容易好的。況且小伊已經好些了。”
立刻有一隻手覆在她的額頭上。然後那人又說:“哪有好些,明明就還這麼燙人。不行,我要去找木太醫來。”說完便大步往外走
小琴拉住那人說:“四殿下,別鬧了。若是嚇壞了太醫,不敢用藥,倒是對小伊的病不好了。”
那人才停了下來,又轉回來,坐到蘭小伊的床邊,看著蘭小伊發呆,許久才低聲喃喃:“我以為你有金剛不壞之身,原來你也會生病。”
蘭小伊只知道自己沉睡了許久。在她沉睡之時,不時的有人給她喂水,喂藥,喂粥,有人給她擦汗,熱敷。她自己都睡得有些不耐煩之時,才終於幽幽地醒來。她睜開眼,覺得自己的頭有千斤重,渾身軟得像是被抽去了骨頭一般。
見她醒了,守在一旁的小琴立刻哭了,抱著她抽抽搭搭地說:“你可醒了!”
小琴眼睛凹陷,瘦了一圈,看著很是憔悴。
蘭小伊有些心酸,知道自己這次真把她嚇壞了。蘭小伊張口說話,才發現自己的嗓子嘶啞得嚇人:“我睡了幾天了?”
小琴一邊抹眼淚一邊說:“四天了。昨夜要不是他徹夜給你用毛巾熱敷,這回兒還退不了燒。”
蘭小伊微微皺眉,想了想,問:“他?是誰?”
小琴眼神躲閃,說:“你別問了。如今你的燒退了就什麼都好了。”
蘭小伊還要追問,小琴卻起來去廚房了,她說要去端些粥來給蘭小伊吃。
蘭小伊坐在床上,將認識的人一個一個的篩過,想來想去,如今除了小琴,沒有人會這樣衣不解帶的侍候她。小琴不小心說漏嘴的那個人,會是誰呢?
蘭小伊雖然燒退了,卻未好全,還要吃那苦得要命的藥。每次吃藥,小琴都要連哄帶騙的,蘭小伊卻總想辦法趁小琴不注意悄悄倒在床底下。小琴哭笑不得,只是蘭小伊這次病得整整瘦了一圈,連眼睛都大了,臉頰也尖了。小琴也不捨得責備她,只能嘆著氣又去煎藥。
蘭小伊醒了之後,就沒見賈朗出現過。蘭小伊心中苦澀,卻還在心裡為他開脫:“他不方便來這裡。或許是太子那邊走不開,等他得空了自然會來。”
讓蘭小伊意外的是,第一個來看她的竟然是孟玄瑜,那個既是她主子又是她管轄之人的四皇子。
孟玄瑜身後跟著好幾個太監,捧著大盒小盒,像搬家一般,浩浩蕩蕩地徑直跑到蘭小伊的房中。
蘭小伊吃驚的看著他,板著臉說:“你怎麼門也不敲便進來了。這是後宮!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