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靖寒做了個停的手勢,“行了,先下去吧,密切監視茹雅小築。”
左右不過半月她就要嫁去安國公府,有些事情他也不想再追究了。
其實寒風說的這些,他又何嘗沒有想過。只是母妃遺願,救命之恩,兩重大山壓在身上,往往讓他對某些東西故意選擇了忽略和漠視。
比如當初她買通下人對他下毒,當時他就隱隱覺察江兮淺中毒只是與她定有關係;但那時,他對江兮淺的感覺尚且懵懂,亦非現在這般非她不可,他甚至不知自己為何要那般執著地查出那件事情的真相。
現在他明白了。
往日之事一筆勾銷,她當年對他的救命之恩也……一筆勾銷了。
從此,她是她,他是他。
再沒有半點關係。
日後她若再敢對兮兒動手,或者撞到他的手上,就別怪他翻臉無情了。
日頭當空照時,漸漸朝西。
江兮淺懶懶地打了個呵欠,從軟榻上坐起,伸了個懶腰,水汪汪的雙眸中霧氣尚未來得及散開,微微顧著的腮幫顯示她此刻的不滿,“若薇,外面在吵什麼呀。”
“小姐。”一直坐在旁邊坐著繡活兒的若薇眸色亮了亮,“您醒了。”
“外面怎麼回事,誰在那裡鬧哄哄的,還有沒有規矩了。”
知曉江兮淺起床氣甚重,若薇也不介意,嘴角噙著淺淺的笑意,只是若瞧得仔細了,那笑意卻明顯未達眼底不說,眼底還帶著些許憂慮之色,只是睡眼惺忪的江兮淺並未注意到。
“如今府上人也多了,自然活躍了些,小姐不必太過在意,素衣已經出去處理了。”
“唔。”江兮淺悶聲悶氣,明顯帶著些許朦朧色,眸子眨巴眨巴,深吸口氣,看著窗外,再次打了個呵欠這才稍微清醒了些。
猛然她頓覺眼前一道白光閃過,而後懷中一重,“吱,吱吱。”
“你呀!”江兮淺輕輕戳了下它粉嫩嫩的鼻頭,雪狐生在天山絕巔,長在無憂谷,如今鳳都這溫度,它每日裡都跟冬眠似的,懶懶散散,今兒居然難得的有了活力。
“雪兒可是難得,平日裡任凝兒小姐怎麼逗弄都懶得翻身,可見還是喜歡小姐。”若薇淡笑著起身,端來素心早就被好的銅盆,“小姐還是先洗漱吧,白日裡若睡得多了,晚上太精神可不好。”
江兮淺點點頭,接過若薇手中的錦帕,擦了擦臉,而後深吸口氣,任由若薇替她捯飭頭髮。
抬頭望著窗外,灰濛濛的。
遠處大片黑壓壓的雲不斷聚攏著,院子裡的垂柳隨風搖曳;依稀能發現那越來越強勁的風力,還有那漸漸下降的溫度。
“要下雨了。”
若薇從梳妝盒中挑了朵簡單的玲瓏點翠雙層掐絲蝴蝶香木嵌蟬玉珠花分心將固定在頭頂處,兩側各取小撂髮絲編成花辮用碧玉藤花狀盤扣固定在腦後,其餘皆任其自然垂下,漫過腰際的黑絲宛若瀑布般,黑亮順滑。
“是啊。”
江兮淺淡淡應聲,望著窗外,“降溫是好,卻太過沉悶,我娘那邊近來如何了?”
“自那日之後,唯有老太爺曾試圖去見老爺,不過被紅梅派人擋了回來,其他的倒是相安無事。”若薇淡笑著,“其實小姐不必太過擔憂,聽說上次江嘉金與江張氏去見老爺時,害得老爺吐血險些身亡之後,老爺對他們的印象也未必能好到哪兒去。”
江兮淺點點頭,“我娘那邊還是要讓清揚特別注意著,她月份越發大了,雙身子總是比旁的要脆弱些。”
“好,奴婢會通知清揚的。”
本來江兮淺的意思,讓若薇和若芸好生休養兩月,畢竟受了那麼重的傷,就算是陸希瑞師兄弟三人用盡奇珍異寶將她們救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