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開始涼了的時候,眼見宮內宮外流言怨氣多了起來,英宏就偶爾也開始翻新妃嬪的牌子,然而這次依舊和以往不同,新妃嬪在侍寢之後,並沒有按規矩晉級,就連和貴人,也沒有例外。
新進的妃嬪們眼見就連和貴人也沒有晉級,她們自然也就不敢再有什麼怨言。而和貴人,在她從原本該有的容華被降為貴人時,就已經被人給看了笑話,如今侍寢後又沒有按規矩晉位,依她的性子,必是不能善罷甘休的,於是,滿宮的嬪妃無不在等著看好戲。
可是和貴人卻大出人意外,她竟然毫無反應,還訓導其他的新妃嬪,伺候皇上原本就是她們分內之事,萬不該整天心心念念一心只想著要晉級升位。
這一來,倒讓人大為側目,個個稱奇起來,人人見了她,都會大大的稱讚一番,道她賢惠淑和。
同蔣秀說起這些時,我不過一笑,她這一次的作風和那日在榮壽宮裡表現的大不相同,然而只要稍一細想就會明白,上一次在榮壽宮裡是做給我們看的,而這一次,卻是做給皇上看的。
想來,這該是太后的主意,太后在剛選完秀的時候,突然召進這個侄女進來,無非是想要讓這位和貴人來抓住皇上的心,以鞏固她們家族的利益,然而她沒有想到的是,英宏已經對她心存了芥蒂,竟然在她懿旨親封容華後,英宏卻將她這個侄女連降了兩級。
太后何等聰明,經過梅貴太妃的事,她已經知道了跟英宏硬碰是不可能的,如此,在和貴人沒有被晉級後,她必定會要和貴人做出那樣賢淑的樣子來,以退為進。
蔣秀見我冷著臉不作聲,不敢再說,收拾了碗悄悄的退了出去。我心裡翻騰起伏,想到這個和貴人,我大是頭疼,這個和貴人平日裡防範甚緊,直拖到今天,我尚沒有找到機會下手,我原本想著,英宏是最不喜人無禮囂張的,按她原本的張揚跋扈,遲早會被我抓到把柄,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她卻一反常態起來。
太后的這一著也果然厲害,英宏不知是否真的為之所動,竟然一反常態,對那和貴人一時竟親和了許多,這宮裡,除了我和瑾貴妃,就是翻她的牌子較多了,對太后和瑾貴妃,態度也漸漸有了回緩。
這一切看進眼裡,我怎能不心焦如焚,然而越是如此,我越是不能急,每次英宏過來,我都強忍著內心的焦灼,強顏歡笑著。
英宏啊英宏,難道說,你對我的情,已經到了快盡的時候了嗎?君恩淺薄呵!!!
冬日裡天短夜長,天色很快就暗了下來,小青蔣秀擺了晚膳來,我一點胃口也沒有,只草草的用了幾口,就撂下了。
看著蔣秀,我問,“你說,他今晚翻了和貴人的牌子?”
“是,娘娘。”蔣秀小心的看著我的臉色回答。
我心煩意亂,走到狀臺前,不待蔣秀過來,自己抬手撥下頭上的束髮簪環,懶聲道,“取水來,我洗洗就睡吧。”
蔣秀遲疑道,“娘娘才用了膳的,還是坐一會子罷,這會子就睡,怕積了食呢。”
我充耳不聞,只是愣愣的對著鏡子發著呆,小青見我神情黯然的樣子,只當我是因著英宏的緣故,過來我身邊,輕聲道,“小姐,皇上……皇上雖然去了和小主那裡,可……可並不是就將小姐您撇開了的,小姐您別多想。”
她哪裡能知道我的心事,看著小青,我擠出一絲笑意,“我不是為這個。”
支了她們出去,我只留了蔣秀在身邊伺候,洗漱完了後,因著我體虛畏寒,蔣秀就睡在了我腳那頭,捧了我的腳在懷裡捂著。
然而我翻來覆去的哪裡能睡得著,蔣秀到底問出口,“娘娘在想什麼?”
我被她問得一停,乾脆就坐了起來,蔣秀忙過來拿小毛毯給我裹了,我看著她,幽幽道,“你說,皇上為什麼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