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此事,英宏的語氣冷了下來,他臉往下一沉,道,“皇后也實在大膽,竟敢如此胡作非為,我已經復了趙容華的位份了。”
我心裡安慰,英宏見我這樣,也放心許多,用完午膳,才回了御書房去。
我身子依舊虛乏,就在塌上歪著,直到傍晚時,有人來報,說沈府的二位夫人求見。
我慌忙要掙起,蔣秀見我虛軟得不成樣子,就按著我不讓起來,讓小青出去帶了娘和大娘進來。
娘和大娘身著品服大妝,恭恭敬敬的按著規矩給我行禮,我礙著規矩,只得受了,一完禮,忙命人扶起賜了坐,小青走到娘和大娘的面前,道,“小青見過二位夫人,”話音才落,已經哭出聲來。
娘和大娘早已經淚流滿面,只是礙著規矩不敢哭出聲來,此時見小青這樣,更是掌不住,蔣秀忙將屋子裡的人全支了出去,自己到跟前見了禮,“見過二位夫人。”
娘和大娘見她的裝束是位有品級的宮人,不敢怠慢,起身客氣道,“姑娘免禮。”
“娘,”我嗚嗚的朝她們一聲喊,娘和大娘叫了一聲“兒啊,”過來一把將我抱在懷裡,三人立時哭成一團。
“凝兒,這是怎麼說的,知道你有了孕,又進了位份,家裡都歡喜著呢,怎麼就……,”大娘淚如雨下,容色間已是蒼老幾分。
娘含著眼淚,語氣裡全是後悔,“都是我不好,早知道有今日,當初就更該想出好主意,定要叫你進不了宮才是。”
我哽咽著說不出話來,大娘又道,“家裡算著你要臨盆了,你爹爹天天想盡了法兒打聽,可是,竟然沒有一點訊息出來,眼見著你臨盆的日子過去了,是皇子是公主別說咱家裡,滿朝上下全都沒有一個人知道,家裡人都急得什麼似的,直到今兒早上,宮裡來人接我們,我們還歡喜呢,問那公公時,那公公卻怎麼也不肯說,直到進了宮,先見了貴妃,才知道……原來……”
大娘說不下去,捂了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娘尤其傷心,撫著我尖瘦的臉頰,心疼無比,“知道你有孕,我和你大娘整天的擔心,就怕有什麼不好,沒想到,竟然真的就出了這樣的事。”
她忍不住的淚水撲簌簌的直落,“貴妃方才說你很是不好,要我們好生勸慰你,凝兒,你可千萬別亂想,你若有什麼不好,我……我也……”
“只是,我那可憐的小外孫啊……”大娘更加的難過,眼看著哭得更兇,蔣秀在邊上見著不好,忙阻道,“二位夫人這是怎麼了,皇上接了你們來,為的是開解得主子歡喜,怎麼這會子倒更要招主子的傷心呢。”
大娘聽了,慌忙抹去眼淚,握了我的手,道,“到底是過去了,再怎麼傷心,終究還是要好生活著才是,你再沒了,可叫我和你娘怎麼活呢?”
小青勸道,“二位夫人放心罷,有小青在小姐身邊守著,定沒事的。”
我牽著大娘的手,身子軟軟的靠在孃的懷裡,彷彿,又是小時候的無憂時光,所不同的是,這次除了娘,還有大娘的溫情眷顧。
只是,如今的我又哪裡還是從前的沈凝霜,自從答應蔣秀,我不再令她失望的那一剎那,我的心就已經變得狠虐無比,別人加諸在我沈凝霜身上的,我定要,加倍的討還回來!
在聽到睿兒屍骨無存的瞬間,我的心裡在撕裂般的疼痛時,亦保持了十分的清醒,蔣秀說的對,我怎能總是沉浸自己的傷痛裡,我又怎能總是逆來順受,我,絕不能讓我的睿兒白白的死了。
我在英宏面前激烈的爆發,除了發洩我心裡隱藏已久的憤恨,更是要讓他知道,我的睿兒死得到底有多慘,我的恨有多重,皇后的罪孽,有多深!
蔣秀說過,若要在這寂寞深寒的皇宮裡活下去,沒有心機不行。我本不信,只以為避在人後,讓在人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