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心殿裡奚落她的時候,我已經適時的點過了她,奴婢不必為主子的事擔責任,我是這樣說的。
做完這個,接來下就是耐著性子等待,然而雖然知道內裡等有詭異蹊蹺,可是真正要調查起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卻是困難重重,不管是寧侯府,還是國舅府,在朝中的勢力無一不是盤根交集,枝茬交錯,動一發而及全身,而英宏又顧忌著牽動朝政,更怕讓有心的人,特別是要防著那靖海王,所以這件案子竟然越拖越久,待到這兩件事終於有了端倪時,已經是這年的初冬了。
寧侯府掌管那小藥房的人先硬是說那毒草乃是自己無意中採來的,只是因為奇特,方才留著了,和主子沒有一點關係,直到後來,王文華等才查到,原來那毒草確實是他在一個偏僻的山谷裡尋來的,只是寧侯府將他的家人全數扣押在一個秘密的地方,強逼他來煉製這個,寧侯乃是當朝國丈,當時又是寧國公,權勢滔天,他害怕家人遭害,不敢不從,縱然寧侯府被禁,王文華過去搜查審問他時,因著家人尚死活不知,他還是不敢向官府告發招供,可是他是一個很關鍵的環扣,他這裡不解開,下面就不好做,王文華費了大半年的功夫,終於尋到他的家人,帶到他跟前去,他這才放了心,又兼著感激,當下就將事情的始末說了個底朝天,只是那毒草到底做了什麼用場,他卻是一點兒也不知道的。
不說還罷,一說出來,當時審問的御史和王文華不由都被驚得目瞪口呆,魂飛魄散,驚魂稍定之後,王文華趕緊將他的供詞連夜進宮送給英宏,並請英宏裁奪,下面該怎麼做?
這夜英宏正宿在我的流雲殿裡,劉喜見事情緊急,也顧不得了,趕緊在門口輕輕的拍掌,問,“皇上睡了麼?”
裡面值夜的小宮女趕緊輕手輕腳的過去回,“劉總管,皇上和娘娘都睡了。”
聲音雖然輕,不想我和英宏還未睡得沉,竟聽見了,英宏揚聲問,“誰在外頭?”
劉喜陪著小心趕緊答道,“回皇上,內侍統領王大人送了寧侯府的供詞來,請皇上聖諭。”
深更半夜送進來的供詞,想來必定是極要緊的,英宏當即翻身坐起,道,“呈進來。”
我趕緊跟著起身,問道,“皇上,要更衣麼?”
他搖搖頭,摁住我的身子,“天兒涼,你躺著。”
有小宮女過來挽起簾子,英宏也不起身,取了一邊的毛大氅披上,吩咐道,“拿來罷。”
一個小宮女到門邊接了供詞,雙手捧到英宏身邊,英宏就著銀燭細細的看完,頓時大怒,“反了,全反了,”他“啪”的將那供詞拍在案子上,咬牙道,“好大的膽子。”
我雖然躺著,卻也是留著心的,見他這樣,我慌忙坐起,“皇上……”
他將那供詞寄給我,用手指點著它道,“你看看,你看看,這都是些什麼?國丈府,國舅府,不是利器就是毒藥!這還是搜出來的,那背地裡沒搜出的還不知道有多少。”
他越想越恨,將被子一掀,猛的跳下床,吩咐道,“更衣。”
小宮女趕緊伺候他著衣,他對我道,“如今想來,這滿朝的文武還不知道背了朕藏掖了多少不可告人的東西,看來,是到肅整朝綱的時候了。”
那供詞我一目十行的看完,亦是暗暗心驚,然而事關朝政,我自是不敢多言,只得勸慰向英宏道,“這件事慢慢來吧,只皇上彆氣壞了身子。”
英宏轉眼看我,“你睡罷,朕去清心殿裡。”陣農麗技。
點點頭,看著他往外走了,我忙又一迭連聲的吩咐宮女,“外面風大,出去吩咐那些奴才,在鑾駕裡放著小炭爐子,再將簾子角兒壓壓好,別讓皇上遭風吹了。”(汗,但願英宏不會被悶得一氧化碳中毒!哦買疙瘩!)
隨著天氣愈寒,朝廷裡的動向也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