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如同著火,酷熱而蒸騰的熱浪在顏墨梵周身流轉。
為了避免遇到旁人而不小心被認出,顏墨梵才特別要挑下午最炎熱的時候出來,而且還不敢往蔭涼的遊廊上走。
以前乘轎坐輦,不覺得,現在自己走上一遭,才知道,皇宮原來這麼大,他近乎小跑的走了近半個時辰,居然還未見著浣衣局的影子,顏墨梵覺著自己都快被曬的窒息了。
拐到離西面宮門炎華門不遠的宮道上,見著數名宮侍魚列而行,顏墨梵見這地方離浣衣局已不遠,猜想那些宮侍應是往浣衣局去的,便上前,尾隨在他們之後。
“讓開。”顏墨梵隨著他們走了一會兒,突然聽到從身後傳來一聲男子的高喊及響亮的馬蹄聲,宮侍們立刻規矩得向旁邊挪了步,並跪下行禮,顏墨梵見狀也只得跟著做勢向旁邊挪了步、跪下。
只見馬蹄飛快的由身後奔往前方,顏墨梵不敢動彈,敢在宮內騎馬,只有她。
他很好奇,這麼熱的天,她這是要去哪?
心裡很緊張,也不敢說自己這運氣算好還是壞,天天想著找個機會見著她,甚至想懷個孩子。
但萬沒想到,自已還在部署中,卻已遇上她,而且竟會是在自己私自出昭陽宮的時候遇上,不行,現在不能讓她發現,否則,不但討不著好,反而會讓他、讓顏家更麻煩。
片刻,前方傳來數馬兒的嘶鳴,隨後不久,他便看見一雙明黃色皇靴立在他的面前,心下一沉。
博婉玳蹲下身,伸出兩指將顏墨梵的下巴托起,冷笑著戲弄:“鳳後這是什麼打扮?朕不記得何時曾下旨廢后,將你降為奴,鳳後怎麼就穿上這身了?前方是冷宮和浣衣局,鳳後這是要往哪去?”
博婉玳話雖這麼說,眼睛卻瞄往遠處的炎華門。
可能天氣太過炎熱,博婉玳近日越來越覺煩燥,今日奏摺批到一半,突發奇想,要去炎華門邊的校場內跑上幾圈馬,再去武室狠狠打上一頓,解解悶。
不想,帶著兩名隨侍,快馬騎到這條宮道上,盡然發現了喬裝成宮侍的顏墨梵,原來她還不敢確定,只當是身形相似,但當他跪下時,博婉玳徹底怒了。
顏墨梵見自己已被她認出來,也沒什麼好裝的了,毫不在意的站起身,拍了拍膝上的塵土,行了極標準的禮:“臣侍見過陛下。”
“好本事,怎麼出來的,可是想逃出宮去?”博婉玳也站起身,目光定在他的身上,氣極,顧不上此時烈日直曬,熱浪蒸人,冷冽的問道;“看來朕的聖旨在鳳後眼裡,只是張廢紙。”
“臣侍並沒想出宮,只是去了趟懿安宮,正想回宮去,迷了路。”顏墨梵見著博婉玳這個樣子,怕牽連了福兒他們,不敢說是去浣衣局,見他們。
博婉玳根本不信,凝視顏墨梵的眼,緊蹙眉頭:“現在是午後,這麼熱的天,你私自出昭陽宮,只為去懿安宮?卻在這裡迷路?”
“臣侍的確是去懿安宮,剛從懿安宮出來。”顏墨梵微蹙眉頭,語氣中也染上怒意:“你可以去問問寧太君,臣侍半個時辰前才見過他。”
“半個時辰?你從懿安宮出來半個時辰就能走到炎華門,還說迷路?”博婉玳更是氣得面色鐵青,從懿安宮在這裡,需小跑半個時辰才到:“就算去見過寧太君,只怕也是拿他當個幌子,禁足期間,未經朕的同意,居然喬裝宮侍,私出昭陽宮,還大膽的跑到這裡來,前面就是炎華門,你當朕是傻子嗎?你可知抗旨、私自出宮這些是欺君之罪……”
“陛下為何不信臣侍?”顏墨梵打斷她的話,蹙眉怒駁:“臣侍根本沒有打算出宮,只是正好走到這裡,你說臣侍私自出昭陽宮,臣侍認了,之前臣侍答應寧太君……”
“你要朕如何信你,你做過一件能讓朕信任你的事嗎?”博婉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