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她似是看夠了,又或是她知曉再多看,於她來說,都只是種諷刺。
破椅倒地,她垂下雙手,安然闔上了眼睛。
御書房,皇甫擎批閱完手中的摺子,靠坐在椅上,屈指捏了捏眉心,就在這時,梁榮躬身而入,稟道:“皇上,冷宮那邊傳來訊息,罪婦李氏在半個時辰前自縊了!”
“李氏?”驟然間,皇甫擎腦中未反映出罪婦李氏是哪個,就聽梁榮又道:“回皇上,是如貴人……”
坐正身形,皇甫熠的臉色驀地一凜,道:“怎這麼突然?”
梁榮遲疑片刻,恭謹道:“貴妃娘娘有去過冷宮,在她離開後沒多久……”
“她們都有說了些什麼?”聞言,皇甫擎深不見底的眸子閃了閃,沉聲問。
稍加思索,梁榮便把那冷宮外小太監傳於他的話,與皇甫擎轉述一變。
“朕之所以沒有遲遲賜死李氏,就是想給她一個機會,讓她說出受哪個指使,亦或是與哪個合謀,用腹中死胎來誣陷皇后,沒成想,這倒無形中也給了旁人一個機會!”皇甫熠說著,冷哼一聲,續道:“此事先就此作罷,待朕手中有了證據,遲早將其連根拔除!”他這話裡有話,梁榮只當聽不懂,垂眸靜立御案前,只言不發。
皇甫擎不信,他不信梅貴妃只是簡單地去看望如貴人,指責其不知惜福,有負皇恩。但,再不相信,他此時也無可奈何,只能讓其小手段得逞。
夕陽漸落,距離京城六十多里外的官道上,皇甫熠勒住馬韁,啟唇道:“路上我說與你的話可都聽明白了?”
離影拱手:“回尊主,屬下都聽明白了。”顧連城?顧連城是誰啊?尊主為何要她想法子到顧連城身邊,給其做婢女?
婢女?給尊主做婢女,既是她的職責,也是她極其樂意的。可給一個不認識的侯府小姐做婢女,她內心深處還是很排斥的。但尊主的命令她不能不聽,也不能不遵從,因此,她要開動腦筋,想著用什麼好法子,才能接近那顧連城,進而成為其貼身侍婢。
“她不是一般的女子,跟了她,就忘記你以前的身份。”皇甫熠遙望京城方向,淡淡道;“一旦被她看出你有二心,那麼勢必會被趕出侯府。如果真有那日,你就自行回飛仙谷,且永遠不得從谷中踏出一步!”
尊主好像很重視那位女子,離影長睫微閃,小心地問:“尊主,你能告訴我為什麼要我做那顧二小姐的婢女嗎?還有,你接下來要去哪裡?”離影不知皇甫熠的真實身份,更不知除過飛仙谷,哪裡還有皇甫熠的落腳點。不光她不知,就是飛仙谷中的其他人,亦不知皇甫熠的具體情況。
離涵知曉,也僅是在皇甫熠帶其出飛仙谷,回到京城才知道。介於任伯定下的規矩,他就算偶爾辦差回到飛仙谷,也不會與離影提一句有關皇甫熠的事。
他們說的永遠只是尊主分派下的公事,其他的,兩兄妹似乎有種默契。
離影不問,離涵也不說。
所以離影才會問皇甫熠這麼一句。
“沒有為什麼。”皇甫熠沒看離影,只是淡淡說了句,片刻後,他方續道:“至於我的去處,不是你該問的。”語罷,他倏然自馬背上騰空而起,轉瞬便在離影視線範圍內消失不見。
怔忪半晌,離影才一臉失落地打馬繼續向京城飛馳。
回到王府,夜已深沉,沐浴洗漱後,皇甫熠進了書房,就見任伯已坐在椅上等著他。
“那邊的情況怎樣?”
任伯眸光慈和,溫聲問。
“不錯。”在書案後落座,皇甫熠眸中染上一抹笑意,勾唇道:“在我的考較下,他們中身手最差的,以一當十不成問題,身手好的,對上百人不在話下。”任伯眼裡亦湧上笑意:“看 來他們這三年多時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