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荀樊又不見了!
說到這個“又”字,荀樊這幾天總是會不定時地消失上一兩個時辰,每次非把她急得頭髮都要抓掉的時候才回來,問她呢她又什麼都不說,次數多起來之後荀襄也不願再碰釘子了。頓時念《詩經》的好心情都沒有了,粗粗地看了兩眼就看不下去了,看來她還是不具備哥哥們用心一也的本事。荀樊不在,也就不能監督她唸完功課,等她回來時辰又不早了,這意味著她要麼加班加點,要麼偷懶放棄。
長嘆一聲,掙扎著爬起來拿起竹簡繼續看,邊看邊想應對策略,對爽爹實話實說荀樊最近的詭異行為,怎麼樣?
又是到了日落西山荀樊才姍姍歸來。荀襄早已不知不覺地埋在竹簡堆裡睡著了,聽見開門的聲響時卻是“騰”地一下就抬起頭來了——這兩年教荀爽的不定時查崗給練出來了,可白嫩的臉龐上硬生生地印上了紅紅的竹簡印子。一看是荀樊,她又合上睡意朦朧的眼,也不打算問她些什麼了,下次偷偷跟蹤她出去就真相大白了。
不過……
“我繼續念《詩經》給你聽吧。”加班加點荀襄也認了,只要能完成功課就好,荀樊淡淡地來了一句:“明天吧,我累了。”荀襄翻了白眼甩下她自己在屋裡好好“休息”著,自己悠悠地走了,小算盤已經在心裡打得噼裡啪啦響了,等
抓到了荀樊的小把柄,看她還能不能這麼神氣!
荀樊散發出來的淡漠之氣充斥在空氣中,她的眼神變得越來越凌厲,她的嘴角上揚,依稀是嘲諷的弧度,荀襄在夢裡揉揉眼,感覺一切都是模糊的,而那種被蔑視的感覺卻是真實存在的。
荀襄倏地睜開雙眼,寂靜的黑暗中還是能看到頭頂晃動的帳幔,揉了揉激烈跳動的胸口,她坐起身,批了件深衣下床,繞過擁著甜蜜美夢的荀樊,悄聲溜出門去了。
儘管到了深夜還能看見幾盞泛著弱光的油燈,荀府的夜裡還是很安靜。大部分荀家子弟選擇了靜靜研讀和溫習,而不肯去休息。荀襄望向隔壁荀棐的房間,不意外地發現房裡也是亮著的。她想還是不要去打擾哥哥了,於是便出了小院門,一路向外溜去。
被涼風這麼一吹,清冷的月光這麼一照,方才揮之不去的夢魘頓時被驅散了,荀襄想,身心受阻的時候,一個人趁著夜色出來散散心真的很有幫助。她順著小路往前走,前面就是二伯家的院子,牆邊已沒有了假山,她早就不能爬到牆頭上去嚇唬荀彧了。
不過她還是很好奇地扒著門縫向院子裡偷瞄了一眼,看看他們三兄弟有沒有睡……待荀襄溜了進去,才注意到被荀彧從牆外移到院內的假山上坐了一個人,此時正背對著她倚在山頭上。荀襄眯著眼睛,藉著月光看清這人身形,不是別人,正是荀彧。躡手躡腳地爬上去,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上前去捂住荀彧的雙眼。
“阿襄?……這麼晚還不睡?”荀彧伸手撥開貼在他玉面上的小肉爪,拎到身前固定好,方才就察覺到有個小東西在他身後鬼鬼祟祟,再輕的動作也難以在寂靜的夜中被消音,只是沒想到這小丫頭這麼晚還和他一樣難以入眠。
“……我做了個噩夢,就睡不著了。”荀襄盯著自己的腳尖,考慮要不要把自己和荀樊的事告訴他,可是一想荀彧大概是被最近因為與宦官結親的事而困擾,自己跟這個比起來實在是太小兒科了。這幅欲言又止的樣子教荀彧看了有些忍俊不禁。
“有什麼事就告訴荀彧哥哥吧,說不定能讓我輕鬆一下。”他學著荀棐捏捏荀襄的小肉臉,小丫頭才慢吞吞地開口:“荀樊總是怪怪的。”簡略地敘述了荀樊令人匪夷所思的舉止,困惑萬分。荀彧笑了笑:“庶出的女兒總是這樣的,你大可不必太在意。若有什麼問題,找我們豈不是更好?”荀襄似有若無地點點頭,成年人的世界果然複雜得很。“我……本想找爹爹說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