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噴噴的小妞兒,叫那滿身騷味的狐狸碰了,以後還怎麼吃!
在他還沒意識到的時候,手上的酒盅就已經飛出去了……
現在想想,其實不過是一個好吃的小妞兒罷了……何以竟讓他動了這麼大的肝火呢?
啊啊,果然是太久沒有吃人了,他的脾氣也變得太多了。
若是從前,依他的脾氣,早就一掌把那狐狸劈死,以絕後患了。他從前法力強橫,從來無需如此殫精竭慮,如今卻如履薄冰,每走一步,都要提前想好三步的路數才行。
如今放那狐狸去了,他還要想法子防範才行。
煩,真是煩。
他正煩著,忽然又嗅見酒香。
明夷君抬頭一看,只見湛露又迴轉過來,端著個托盤,上面放著一小甕酒,旁邊還有一隻碗,盛著一隻雞腿。
“這些是什麼?”他問。
湛露放下托盤,向他躬了躬身子:
“這是湛露贈郎君的謝禮。”
明夷君端過碗來,嗅了嗅那雞腿,然後又放在了一邊。
湛露有些遲疑:
“郎君……怎麼不吃?”
明夷君不理那雞腿,伸手去拿那酒甕:
“難吃。”
湛露滿心指望明夷君能稱讚她兩句,卻想不到他連嘗都不肯嘗,未免有些氣惱:
“你又沒有吃過,怎麼知道難吃!方才那青玄道士也吃了,分明說是好吃的!”
明夷君彷彿根本沒有聽她說話,只是拍開酒甕封泥,湊到鼻子前面嗅一嗅。
嗯,這酒……真是很特別呢。
她說完了,他才又斜了她一眼:
“你竟敢拿那騷狐狸吃剩的東西給本座吃?”
湛露愣了一下,搖搖頭:
“才沒有!只不過是同一鍋煮的!”
明夷君端起碗,塞到湛露手裡:
“你自己嚐嚐!”
說完,他就不再理她,只是專注於眼前的酒。他懶得去找酒壺酒杯,只拿了一隻白瓷碗,將酒倒在其中。
那酒呈淡綠色,看上去極為誘人,他端起碗飲下一口,芳香酷烈,其味甜美異常,與尋常酒水不同。
竟然是葡萄酒啊……
他闔上眼睛細細品味,那芳香的酒液盤旋於他的唇舌之中,實在醉人。
他嚥下酒液,讚道:
“現在人大抵不懂怎樣釀葡萄酒,多將葡萄與穀物摻雜在一處,你這酒倒是好得很。”
湛露一邊吃著雞腿,一邊答他:
“也是陰差陽錯。當初有人贈了我一筐葡萄,我從未吃過,不捨得就這麼吃掉了,便把葡萄藏在甕中。等想起來的時候,已經成了酒。我聞一聞,倒是很好,就留下來了。這甕酒我藏著好幾年了,一直沒捨得賣給別人。”
明夷君微笑,又飲了一口酒,看她咬著雞腿,問道:
“你做的雞腿你嚐了,覺得好吃麼?”
湛露沒味覺,再好吃再難吃的東西也嘗不出味道。她一挺胸:
“哪裡會不好吃?這可是雞腿!當然好吃啦!”
這麼說著,她像是要向他證明些什麼似的,又咬了一大口吃。
明夷君被她逗得笑了,撫上她頭頂,像摸只小狗似的:
“這乖乖真可憐,沒吃過好吃的東西,就算是吃過,也不知道味道。”
湛露聽他這麼說,心裡很不高興,手一伸,把她吃剩的雞腿遞到他面前,顧不上嘴裡還塞著滿滿的雞肉,衝著他說道:
“好不好吃,你不嚐嚐怎麼知道嘛!”
明夷君搖頭:
“我不嘗。”
湛露有些洩氣,惡狠狠咬著雞腿洩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