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麼痛,都不會比他半年前抱著毫無生氣的沈予那會兒痛了。
判官語塞,閻王的神情很複雜,他又向江亦行確認了一次:&ldo;你都聽明白我剛剛說什麼了嗎?&rdo;
江亦行點頭,他此時有點冷得脫力,決定少說話儲存體力。
閻王見他的反應,隨即笑了笑,手一指江亦行的手腕取了幾滴血在手心,判官立刻用手中的筆蘸了蘸,用江亦行的鮮血修改了沈予49天旅途期限。
就這樣,江亦行和地府的交易算是就這麼成交,他突然不再痛了,竟然期待著半年後和沈予共赴黃泉。
從第一次去地府到現在,這些天他想明白一件事‐‐除非真的到了和沈予一起去死的那天,否則在此之前任何事情都是會變的,要想達到自己的目的,他必須在這場交易裡掌握主動權。
於是他想起一個人,那天在半山腰上他們遇見的那個可以看到沈予的老人。他決定去找他試一試。
這其實是他臨時起意,他知道沈予拿到鈴鐺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褚安,而褚安是自己控制不了的因素,一旦沈予知道了自己和地府的交易,以他現在的性格一定會進行後果慘烈的反抗。
他不能把賭注押在充滿變數的地府,只好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去找那個老人。
他的車停在半山腰的停車場,腦海里突然莫名其妙的像是被人灌進了一些陌生的記憶,開啟車門的一瞬間混亂的記憶差點讓他失去意識。
在座位上靜坐片刻,鎮定之後他關上門靠在靠背上休息。
緊接著他的手虎口位置突然出現了一道淺淺的疤痕,他努力的思索著是在哪裡受的傷。
想了很久很久終於模糊的想起些什麼,沈予似乎對他說過一句話,一句至關重要但是他完全想不起來的話。
‐‐他的沈予,到底和他說了一句什麼話,此時還沒完全記起來就讓他心口抽疼。
在車上坐了半個小時他才重新開啟車門從半山腰的停車場向山頂走去。他一路向上而行,心中忐忑,不知道能否順利再次與老人相見。
走了十幾分鐘,他終於看到了山頂一處有個破敗的小屋,周遭一片的荒涼。
老人在門口坐著,看樣子就是在等他‐‐他的直覺,老人是在等他。
等江亦行靠近了,老人笑著嘆了一口氣,緩緩道:&ldo;年輕人,來啦。&rdo;
&ldo;您知道我要來?&rdo;江亦行疑惑,&ldo;那您也知道我為什麼會來?&rdo;
老人手裡拿了厚厚的一本書在翻。
那書看起來十分老舊,就像褚安手裡的地府史冊,甚至更老。倒是不至於翻一翻就要掉渣,但也差不多到了讓人不敢隨便觸碰的程度了。
江亦行靜靜地等了一會兒,老人才合上書慢悠悠地開口:&ldo;你是來問我,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留住陰人。&rdo;
&ldo;那您有辦法嗎?&rdo;既然他什麼都知道,倒也省了時間。
不過江亦行還是遲疑了,他原來已經到了各種辦法都只能試一試的這個地步了,卻不知道到底起不起作用。
老人沉聲到:&ldo;既然交易都做了,你為何還要來找我?閻王的話你都不信,信我一介山野村夫?&rdo;老人笑,把那厚厚的書籍放在椅子上站起來,腰板挺直,人顯得很精神。
江亦行沉默片刻,說:&ldo;我總不放心。&rdo;
&ldo;來找我就放心?&rdo;
&ldo;我沒有別的辦法了&rdo;江亦行垂首站在原地,心跳亂了節奏。
老人並不想為難